又急。她分別找了幾次耿根生和鄭天亮,求他倆從中說和一下,讓樊彩花給人家承認個錯誤,配個不是,好給餘光曉一個臺階下。但事情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她打小拉扯大的乾兒子這次卻表現的十分強硬,拒絕回家,看樣子堅決不想和自己的女兒過活了。今天,她又早早地來到耿根生的家裡,想和餘光曉當面說說,耿根生告訴她餘光曉已經到了河口公社上班去了,她只得坐下來,舊話重提,耿根生搖搖頭,嘆了一口氣說:“常言說的好,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可你家彩花那樣一弄,叫柱石怎樣見人,怎樣工作,喔領導咋樣當?他咋能不記恨。俗話說要得知道打個顛倒,這件事擱在你身上,你也不好受。”
朱翠葉替女兒辯解了幾句起身告辭,耿根生在送她出門的時候說,年輕人好面子,又想幹出一點名堂,目前正在火頭上,等他火氣消一點後我再好好勸勸。
朱翠葉回到家裡,看到女兒還矇頭大睡在炕上,一時火氣,一把拉開被子,“睡,睡,睡死你算了,你給誰受難場﹙1﹚?你就喔本事,尅為﹙2﹚自己給我上勁, 你腦子叫狗給吃了,做喔事的時候為啥不想想後果,一下把事弄成這樣子了,你後悔了有啥用。”
“你甭管!”樊彩花蓬亂著頭髮坐起來,她好幾天了一點東西都不想吃,這會兒胃裡又折騰了起來,她便乾嘔了起來,母親既生氣又憐愛地在她的脊背上輕輕地拍了幾下,幫她擦了一下嘴。
河口人民公社位於渭河南岸,是綠河入渭的入口處,東西狹長四十餘里,大部分群眾是從外地逃難而來的,人口結構複雜,經濟條件差,交通不便,是全縣倒數一、二的公社,一般幹部都不樂意去哪兒工作,原來的公社書記調走了,社長韓來生調任為書記,目前正社長空缺,副社長就餘光曉一人。
韓來生是從朝鮮戰場上下來的連級幹部,到地方上工作時間不長,他知道餘光曉有政治背景,人也能幹,對他的到來很歡迎。餘光曉反倒有些不習慣。
餘光曉的椅子還沒有坐熱,各部門的工作一個接著一個來了,他熟悉基層工作,用了一週的時間將手頭緊要的日常工作做了處理,伸伸懶腰,鬆口氣。但猛然想起他和樊彩花的事,他的心一下子亂了,心情頓時從三伏天降到了數九寒天的冰點,他無法再和她將就了,他想清楚了,這個婚無論無何都要離,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哪怕這個領導不當也罷。當然最好是協議離婚,只要她母女同意,自己硬可家裡的房子不要,萬一不行那就到法院起訴離婚。
週日的上午,餘光曉來到耿根生的家裡,兩個人坐下來,耿根生問了問他的工作情況,餘光曉一一作了回答,耿根生面露喜色,點頭稱他工作開局良好。接下來話題自然而然地就轉到了餘光曉和樊彩花的矛盾上來,餘光曉直言不諱地亮出了自己底牌,耿根生好言勸了一會兒仍見他態度堅決,搖了搖頭說:“這件事弄到如今這程度,我也有責任呀,早知道是這個結果,我就不該當初勸你結這個婚,唉!”
朱翠葉眼看著女兒不想吃、不想喝,人也愈發的黑廋,還時不時的想嘔吐,她硬拽著女兒到大隊上的醫療站,看病的醫生是剛從縣上赤腳醫生培訓班回來不久的小夥子,他看了看樊彩花的舌頭、神色,詢問了情況,切了脈,回過頭來對朱翠葉說,樊彩花很可能是懷孕了,叫她們到醫院裡具體化驗一下做個確診。
朱翠葉從醫院拿回女兒懷孕的化驗報告,這幾天懸著的心就放下了一大半,女兒人不爭氣可肚子爭氣,你餘光曉不是不見我的面,連我女兒陪個不是的機會都不給,她如今懷上了你的種,我看你還咋蹦躂。你有志氣你不會甭弄我女兒,你有本事你把你喔壞水水從我女兒的肚子裡摳出來,不識抬舉的東西!她轉念又從餘光曉的角度想了一下,她也知道女兒做的有些過分,太不該去找楊文彪弄了那一場事。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