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常鎮遠開著車從警局後門出去之後,凌博今才突然來一句,“離醫院也很近。”
常鎮遠道:“你是希望我揍你還是打算你揍我?”
凌博今道:“我只是覺得,以我們的職業來說,很實用。”
“那真是謝謝附近沒有殯儀館。”常鎮遠沒好氣地說。
這次凌博今非常識趣地閉上了嘴巴。他覺得沒睡夠覺的自己不適合說話,因為腦袋裡全是豆腐渣。
車到了那家出租房的樓下,常鎮遠光看著狹窄黑暗的樓道就是去了上樓的。
樓前冷冷清清的,道旁的垃圾桶周圍停滿了密密麻麻的蒼蠅蚊子,雖然關著車窗,可常鎮遠還是覺得自己聞到了一股腐臭味。
“這就是你打算租的房子?”常鎮遠兜了一圈,終於找到一個極為狹窄的路邊停車位。凌博今主動下車提東西。
常鎮遠覺得他提的東西有點少,想了想,又開啟後備箱,果然看到兩箱子東西。
凌博今和常鎮遠對視了一眼。凌博今非常自覺地將手裡拎的東西和鑰匙一起交到常鎮遠手中。
常鎮遠心安理得地接過來,然後看凌博今抱起那兩箱東西。
年輕人嘛。
自覺活了半輩子的人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
租房在二樓,常鎮遠看著生鏽的防盜門皺了皺眉,眼前的情景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以常鎮遠身份醒來時那個破舊髒亂的房屋。
他開啟防盜門又開啟門,看到屋裡,臉色稍稍好看了點。
至少牆上貼著瓷磚地上貼著地磚,顏色是土了點,但好歹算乾淨。
房型兩室一廳一廚一衛,典型舊式結構,客廳小房間大。
常鎮遠當仁不讓地選了朝南的房間,凌博今識趣地走進朝北的房間。客廳在常鎮遠房間的隔壁,正對著凌博今房間的門。
兩人默不吭聲地各自收拾東西,等什麼都收拾好之後,天已經完全亮了。
常鎮遠衝了個涼,換上新的內褲和睡衣,趴在床上補眠。凌博今原本打算和他商量著下步怎麼走,看他擦著頭髮進房間,只好將聲音吞了回去,也回房間補眠。
等常鎮遠睡飽出門,就看到房間正對著的廚房裡,凌博今正拿著一個鏟子用力地虐待著鍋。
89、“逃之”夭夭(八)
不用湊過去也能知道鍋裡面是什麼景況,尤其看到凌博今拿著一隻雞蛋像模像樣地在碗邊上敲了下,然後一整個打進鍋裡,繼續用鍋鏟努力地鏟來鏟去。
鍋冒著熱氣,灶火很大。凌博今手忙腳亂地翻找起鹽和雞精來。
看著他灑落的分量,常鎮遠嘴巴就開始發苦。
又過了一會兒,凌博今大概覺得哪裡不對,又倒了一碗油。
常鎮遠實在看不下去了,直接走上前關掉了火。
“師父?”凌博今下意識地退了半步,和他拉開距離。
常鎮遠看向鍋裡黑漆漆飯和一大塊被炒得完全喪失雞蛋尊嚴的雞蛋,乾脆利落地拿起鍋鏟把東西倒進了垃圾桶。
“我下去買。”凌博今非常識趣地放下油往外走。
“不用了。”常鎮遠將鍋鏟丟進水槽裡,“把東西洗乾淨。我自己出去吃。”從二樓下來,站在樓前,他突然覺得無處可去。
後面很快傳來球鞋的奔跑聲。常鎮遠皺了皺眉,發現自己有點搞不懂凌博今的想法和做法了。他之所以和凌博今想斷個乾淨是因為發現自己對他仍然有感覺,這種感覺也許來自於莊崢對徐謖承的好感,也可能來自於常鎮遠與凌博今的朝夕相處——對此他一點想要分清楚的念頭都沒有,反正,無論是常鎮遠還是莊崢,他都自認無法完全對徐謖承毫不猶豫的那一槍釋然,既然無法釋然,他就不會勉強自己去過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