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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那,那怎的……”

“主人吩咐,你要隨叫隨在。”

“……哦。”

阿木爾抱著鋪蓋進了內帳,留下雅予呆呆應了一聲,這才記得那約法三章第二條便是不可離開他眼皮子底下,雖說這是為她的安全所顧,可若當真為此便要一個帳下同眠,豈非,豈非太過嚴苛?可是……再轉念一想,當初人家確也曾安排與女孩兒同住、少有限制,結果自己非但聽信奸惑之言偷逃而去,還險些,險些搭上那小丫頭的性命,如今招致這般看管又怪得了誰?雖是,雖是有些不合禮法,卻或許緊過這一時,過些時候便有通融,更況,這汗帳足容百人,盡力離得遠些也便罷了……

只管一個人悄悄勸慰著自己,不妨阿木爾已然轉回身邊。

“姑娘,鋪蓋我都安置好了。”

“多謝。”

“打今兒起就是姑娘近身侍候主人了,有幾句話我想囑咐姑娘。”

雅予恭順地點點頭,明白這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人家來交代規矩了。

“主人其實日子過得極是清簡,也從不拿架子壓人,不過是略有幾樣慣常,還望姑娘切記。”

“只管請講。”

“主人的家奴都是主人親自賜名,姑娘從今日起名字就喚作小魚兒。”

小魚兒?雅予一聽不解,“緣起何處呢?”話將將一出口就輕輕咬了唇,有何“緣起”不“緣起”的,譬如那小貓小狗兒,主子說是什麼便是什麼。

“主人交代,姑娘的蒙語可與主人、與我、與諾海兒講,至於旁人,未得自如前,最好不開口。對外,就叫‘啞魚兒。’”

啞巴魚兒……雅予心裡終是不大樂意,蒙語她是說不好,可磕磕絆絆也能說成句,怎麼的,怎麼的就成了啞巴魚兒了?

“一日三餐,主人從不挑揀吃食,雖是帳中獨用,卻是與兵士同飲同食。你只當備好茶水便可,只一點,將軍用完,即得收拾利落,不可有半刻拖延。”阿木爾說罷看著雅予略是一頓,想著該不該把話再說透些?想了想,還是忍下,只又道,“務必切記。”

“記下了。”

“主人衣衫簡樸,四季都只一件單袍,各色不等收在隨身行李中。天涼兩日一換洗,天熱一日一換,伺候換洗時要記得當日衣袍要與地面顏色相當,不沒不顯。”

“嗯,知道了。”

嘴上應著,雅予不免在心裡悄悄嘟囔,一個胡人莽漢子,土匪一般的東西還這麼多講究,與地面顏色相當,那天呢?可也計較?記得當初進宮見太后姑母,一日三餐都要應著節令、天氣換衣裳,那時還悄悄為那總被繁難的女官做愁,如今不想就這麼應在自己頭上……

“另有,將軍不喜帳中多飾,除卻公事所需,其餘一概不許添置。僕從的衣衫也要從簡,只一色衣袍,不可過豔、過濃。”

阿木爾一字一句仔細交代,那聽客的臉龐兒上早已是若隱若現的不耐,阿木爾只做沒看著,依然面上帶笑,只管述說。

“將軍喜歡喝水,有十隻水袋,切記袋中裝冰不裝水,每日隨身前,要保證袋裡冰化開兩成。”

“冰?哪裡尋得呢?”

“這不需姑娘操心,我會從山裡的冰泡子取來,姑娘只記得常清洗水袋更換就好。”

“嗯,好。”

“說起冰,另一樁事姑娘也需警醒。主人冬日沐浴之水是冰雪融水,千萬記得別弄熱水來。”

沐浴?還得伺候他沐浴……這半日說的全是這男人的私密之事,再是想著做丫頭、做奴隸、做老媽子雅予的臉龐也禁不住開始泛紅,一字一字記著、想著,心裡越來越不適,可該問的還是得問清楚,“冰雪融水?”

“不需往旁處取,外頭乾淨的冰雪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