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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看不看?猶豫還不及一眨眼的功夫長,信封已是撕開來。

五哥的字好是熟悉,只是這一封不知哪裡出了差,軟軟的彆扭。賽罕一字一句讀著,先是蹙眉,後是樂,最後竟是笑出了聲。哎喲,我的五哥啊,幾句客套話,你瞧你說的這個咬文嚼字,這個膩裡膩歪!這是做什麼?你好大的膽子!待諾珠知道,你還不得被活活粘死?弄不好還得捎帶了我的魚兒。

被兄長和小妹的信逗得好是樂了一番,賽罕也乏了,隨手把包裹丟在地上,轉過身。

懷中的人酣酣地睡著,額頭貼著他的胸膛暖出了簿薄一層細汗。點起她的額抹了一把,她皺了皺眉又安然睡去,燭光裡白皙的小臉淚痕斑斑,撲撲著紅暈,唇色暖了過來,嫩嫩的……

昨夜曾問她吃過櫻桃麼,她說吃過,還仔細跟他講江南山中野生的小櫻桃是如何又酸又甜,不過怎樣都不及一次路過山東,在一個小村裡見過的那一片櫻樹林。那裡的櫻桃,瑪瑙凝脂一般,晶瑩剔透。她的語聲嬌嬌軟軟,清甜可口,不知道黑暗中,他微笑的眼睛裡仿若已然品在口中。

低頭,輕輕啄在那粉粉的小櫻桃上……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鏡子的火箭炮!╭(╯3╰)╮╭(╯3╰)╮╭(╯3╰)╮

☆、第22章如此祝福

暴風雪過後,天上的烏雲似都下盡,透亮亮的晴,近近的暖日頭,不消幾日,雪災肆虐的痕跡便被緩去許多。清理了損毀的帳蓬,挖通了路,駐紮在外的兵士們盼來了查干薩日,草原上最盛大的白節,實則就是中原的過大年。

沒了爹爹孃親,又離鄉背景,如今困在這天邊一樣的地方不知前途,不知今往,孤苦伶丁與這年節相映,雅予怎能不觸景傷情?只是她這心還不及傷、淚還不及落便被每日忙碌不停的喜慶、禮節佔去所有精神。

臘月二十四祭火神,聖火整整燃了三天。熊熊的火光照亮了皚皚雪覆的營地,歡騰中,人們似乎已是忘了不久前大雪的災難,此刻這雪覆帳頂又成了來年豐收的喜兆。這其間所有的人幾乎都不曾睡過,嚴格複雜的祭祀儀式、一日兩次往火中投祭,爆竹震天,大口肉,大碗酒,又唱又跳。雅予是女人,祭儀中不得靠前,可這之後的熱鬧一直被“主人”拖在身邊,一刻都躲不開。一面被吵得頭昏腦脹,一面也不得不驚於草原族人這旺盛到近乎瘋狂的精力。

待到進了正月,他們叫白月,所有的人都穿起了白色的吉服,一時間,營地裡一片淨色。雅予雖身為奴隸卻也分得了嶄新的銀白袍子、銀白頭巾。這麼一打扮,銅鏡中彷彿著了孝一般,頗有些不適。

蒙族人尚白,是以為純潔、吉祥;中原人尚紅,紅為瑞色,興盛、喜氣。兩邊似水火難融,其實,《史記殷本紀》中說商湯之時以遊牧漁獵為生,尚天地,遂“易服色,上白”,白服是國服,不過因著總以白祭祀,久而久之與“祭” 、“喪”相連,反倒不祥了。

一路傳承難以追溯,只如今入鄉隨俗,聖潔的哈達,聖潔的裝束,配著人們臉上紅潤潤的笑容,雅予的眼中也看出了喜慶,更況,這乾乾淨淨的白也著實與她此刻想有的心境相符,便也歡喜起來。

每個人都換,這其中自是也包括了那“主人”。年初一是拜天的日子,一大早雅予便起身伺候他更衣。一身白狐皮袍是他衣裳裡最厚的,一頂白狐皮的帽子,微褐的膚色,高挑的鼻樑,濃眉深眸,闊肩束腰,一身雪白站在清涼素淨的雪景中,高大英拔,蕭蕭肅肅。只是,這白淨把那眼睛裡的顏色更顯了出來,凜然英銳之中,一股說不出的懾人陰寒,彷彿時刻準備撲向獵物的狼,暗中蘊含著強大危險的力量,讓人從心裡發冷……

朝夕相伴依然不敢有半刻鬆懈,生怕哪一日他狼性突顯咬斷她的脖子。只是雅予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