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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明兒當著眾位兄嫂行個禮我就把她接走,無需喜車洞房,我的囚帳就成。”

烏恩卜脫皺了眉,“老六,何必急在這一時?不過略等幾個月……”

“不等了。”

賽罕大步進了府門,徑直往裡走,烏恩卜脫雲裡霧裡被獨個晾在了大門前,“哎,你做什麼去?”

“哄媳婦兒去!”

望著茫茫雪夜中已然模糊的背影,烏恩卜脫咬了咬牙,真真無法。這骨頭硬得砸都砸不碎,又從來不知計較個禮儀臉面,怎的此番非要講究排場?一句話顯是未說盡,反過來又什麼都不要了。怎麼回事?心裡隱隱掠過一絲擔憂,哪裡不對……

獨自抬步往裡,穿過議事堂踱進正院,一眼瞥見黑呼呼的堂屋,烏恩卜脫不覺掙掙眉,嘆了口氣。後院的事他知道早晚要漏,先時他還盼著,而後為了隨她心安,只小心遮掩。這些年相安無事,兩人終是盼來了麟兒。誰知日子果然不能太安逸,知心話原本只說給了最親近的四弟蘇赫,鬼知道怎的也落給了老六,兩個混帳東西那一日是端端把他給賣了,還只管惹禍不管撲火,笑他是自作孽。

草原霞光,真真好涵養,不吵也不鬧,當天夜裡就把他轟了出來。從此落榻簾帳外,親不得芳澤,進不得房,連兒子哭了都不許他瞧一眼!卻是面子比什麼都當緊,氣得茶水都咽不下了,白日裡還要拉他在人前做戲,好一對恩愛夫妻、得體的太師夫婦,若非臉龐消瘦,那笑便是連他這枕邊人都看不出差錯。

想起那眸中的傷,淚光閃閃,死咬著牙一聲不吭,像是在對一個天底下最無恥的負心人。烏恩卜脫忽然氣得心疼,罷!罷!罷!扭頭就走,打今兒起住書房!看你還如何在人前做賢妻,如何在眾兄弟妯娌面前開解!陪你演了這麼多年的戲,這回,你自己演!

這麼想著,腳下輕,心頭竟是難得的快意……

……

又到了時辰,眼前這碗藥雅予已是盯著看了好半天,熱氣慢慢散去,黑色的湯漾著緩緩的波紋,稠得好像曾經的豌豆羹。將將湊近,那又澀又苦的味道便直直鑽進了鼻子裡,雅予不覺就屏了氣。心裡碎碎叨叨,該是越喝越不在意才是,怎的反倒忍不得了?難不成這草原的藥也比中原的烈,越久越苦?知道自己分明是在胡亂找藉口,遂嘟著嘴皺著眉,兩手依舊把碗捧了起來。

這是女人養身子的良藥,娜仁託婭就是靠這個懷了那胖小子的。原先自己傻,總當是男人女人要親近好久才會有孕,卻原來每一次竟都是機會!他那般強壯,若是,若是換了旁的女人,說不定早就當爹爹了。跟她卻是折騰了一年才有孕,難怪他說累死他了,到頭來,還,還懷不住……淚不覺就在眼眶裡打轉,低頭更想,這如今傷了,身子該是更不如前,不知得等到什麼時候,她可等不得了,得趕緊養好才是。

抿了一口,竟不那麼苦了,雅予果斷端起來正是要一口氣灌下,月亮門上的暖簾忽地打起,跌跌撞撞闖進一個小丫頭。手指著窗外急得直跳,臉憋得通紅,死屏了聲音還是漏出了氣,“六,六……”

天哪!一旁伺候的拉嘎嚇得魂飛魄散,衝過去一把握住了小丫頭的嘴。六將軍就是個閻王,還是個耳朵極長的閻王!主人真是吃了豹子膽了,前兒都捱了揍了,還敢揹著他偷偷兒吃藥。得虧她長了心眼兒安排人在外頭哨看,這要是再逮住了,六將軍說了,主人捱揍,她就是即刻打死!

緊緊閉了嘴,踮起了腳尖,拉嘎麻利地收拾好藥盤藥盅遞給小丫頭打發出去,轉回身抓了一把香片扔到暖籠中,房中登時騰起膩人的香氣,又衝到桌旁倒了碗清水。

看著拉嘎在眼前躥來躥去,雅予心慌得頭暈,直到茶盅遞到口邊方才知應,趕緊漱了漱。咂咂嘴巴,還是苦,低頭從荷包裡捻了一片甜梅塞進嘴裡。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