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新臘月二十八提前跟周洪謨和餘知縣拜過年,當日又在兵營和營內的官兵聚餐,臘月二十九帶著些威海計程車兵出發回麻子墩,在溫泉鎮歇息一晚,三十下午終於趕回了闊別幾月的家中。
宋聞賢也在當日從登州回到威海,他的家也搬到這邊,看著陳新勢力越來越強,他有正式投靠的心思,家眷在威海也更安全。
當晚宋聞賢也不在自己家過,跟著劉民有、代正剛這幫單身漢一起,都來到陳新家中一起度歲。…;
臨近子時,趙夫人和陳新各自給家中僕人發過壓歲錢,張婆拿出煙火爆竹發給大家,菊香高興的在外進的院子裡放起煙火,盧傳宗也跟著湊熱鬧,連放幾個,肖家花有點受排擠,問張婆要了幾次煙火都沒要到。外邊墩堡中傳來零星的鞭炮聲,到處是歡聲笑語,小孩子們提著燈籠在街巷中四處追跑,劉民有在門邊臉露微笑的看著越來越大的墩堡,難以想象年初時這裡還是一片荒野。
劉民有感嘆著對陳新道:“不知明年這裡又是什麼樣。”
陳新沒有接話,明年這時候,後金肯定已經在京師,他只知道後金兵冬天要來,但具體啥時候來,就不清楚了,自己如何得到利益,還有艱辛的路要走。
宋聞賢哈哈笑道:“那還用說,必定又比今年好。陳大人文武雙全,又有劉先生這樣的大才相助,日後封侯拜相也未必不能。”
劉民有對宋聞賢印象一般,只能說是比鄧柯山好一些,現在那鄧柯山平日看不到,有時想起來倒有了種親切。這個宋聞賢雖然對人客氣,則始終給人一種假惺惺的感覺。客氣兩句後,到了一邊看煙火。
宋聞賢倒也不尷尬,對陳新轉移話題道:“前些日子才跟你說,那薊遼督師不知還要做些啥,話音未落,現在事就出來了。”
“啥事?”
“在海防道的書吏那裡聽說的,東江糧船都要到寧遠點過才能發皮島。”
“宋先生是說天津的糧船?”
“要是津門還說得過去,現在連登州的都是如此。皮島現在封凍,我估摸著毛文龍還不知道。”
陳新驚訝道:“登州還到寧遠跑一趟,再從寧遠發皮島又得多費多少時日。”
宋聞賢嘆氣道:“兵部已經來了文書,我也不知為何皇上會答應,擺明就是要控制東江,東江與寧遠相隔遙遠,不順風來回一月多都可能,還真能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不成。”
陳新皺著眉頭想了一會,他知道袁崇煥殺了毛文龍,不過並不清楚這糧食的事情,正好提醒他這也是一個可以取利的地方,“宋先生,開年你幫我辦幾件事。一是多買幾條船,不用戰船,一般的運貨遮洋船就行。二是早些把海貿的貨購好,船早些出海。”
宋聞賢答應了,又問道:“咱們天津也就運兩次,買那許多遮洋船做甚,那些跑遼海的船未必能跑日本。”
陳新笑道:“袁大人要控制東江,東江肯定會缺糧,咱們這裡,登州水師不會來,咱們就從威海賣糧給皮島。”
“東江怕是沒有銀子拿出來買東西。”
陳新看著趙香和菊香在院子中間點起一個煙花,煙花嗖一聲衝上天,兩女輕輕叫著躲開煙花的尾煙,然後抬頭看著煙花爆開,絢爛的煙花把她們的笑臉印出變幻的明亮光影。
陳新知道毛文龍一旦被殺,東江鎮便再無絲毫凝聚力,那些遼民是很好的人力,他把手抱在胸前,“我不要他們銀子,我要人,東江鎮的老兵。”
宋聞賢遲疑著道:“東江的兵倒是不錯,好歹年年跟韃子幹仗,但咱們沒太多兵額,你已經把文登營都佔滿了。再說山東這地方也不是九邊,養那許多兵幹啥。”
“新來的都是屯堡的鄉勇,不穿軍服就是。”
宋聞賢不覺得需要這麼多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