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季只是混,但不是傻,陪酒奉承可以。 賭?那是萬萬不行的! 還有,那道背影,到底是不是秦瑤啊? 想到這些,劉季徹底失眠。 特別是第二天去找車伕拿生活費沒拿到一文錢時,這股不安再也壓制不住,噴湧而出。 萬幸的是,他手裡還有些私房,能再撐半月。 樊秀才再也不叫他了,他被徹踢提出他們的圈子。 之後劉季往家中寄信,一封未回。 每到夜深人靜時,劉季便有種自己已被全世界厭棄的荒蕪感。 以至於一宿宿的失眠,不過幾日,整個人便如同話本子裡被妖精鬼魅吸食了精血的枯槁模樣,把樊秀才幾人嚇了好一跳。 他們只是不帶他玩了而已,沒必要這樣吧? ...... 又一封從縣城書院寄來的信被輾轉送到劉家老宅。 張氏接的信,可她大字不識一個,只得拿去問正在屋簷下和金寶金花玩耍的二郎。 二郎看一眼,“哦,是阿爹從書院寄給阿孃的。” 張氏點點頭,“那我先收起來,回頭一塊兒交給你娘。” 二郎根本不在意這事,繼續和金寶金花在地上用小樹枝當武器對戰中。 張氏無奈搖搖頭,走進屋把這份新鮮的信和前兩日寄來的兩封放在一塊兒。 兩日前,秦瑤便帶著大郎進山了,信只能等娘兩回來拆。 二郎和龍鳳胎都被秦瑤送到老宅來,不過晚上何氏或是劉肥會把他們三送到家去睡。 家裡的雞和馬也得幫忙喂,門鎖要檢查好,免得被那些偷偷摸摸的順走。 何氏向來搞不懂秦瑤的想法,你說這進山就進山唄,帶個孩子去幹什麼? 大郎才幾歲啊?九歲的男娃能打獵? 二郎每次聽見大伯孃唸叨,就要糾正一遍,“阿孃是帶大哥去實戰演練的,這次不打獵,只訓練。” 當然,如果打到獵物,阿孃說她會帶回家來給他們加餐噠~ 二郎和龍鳳胎都對自家阿孃的戰鬥力有信心,所以這次秦瑤離家進山,他們心態和去年完全不一樣。 但山裡的大郎心態有點崩。 那日秦瑤從縣城回來,餵飽馬進屋就跟他說:“準備準備,後天我們進山去。” 大郎當時激動得掄起柴刀就在柴棚哐哐劈柴,直到這股興奮勁過去,立馬著手準備起來。 “進了山可不好出來,要準備好生火的打火石和做飯的鍋具,還有竹筒、防寒物品等,最後才是你的武器。” “東西很多,體力有限,所以要精簡再精簡,只帶必需品。” 秦瑤手把手的教他如何準備進山物資,鍋必須要帶,因為水源不一定都是乾淨的,煮開後再喝可以大大減少腹瀉的機率。 同時熟食也能有效殺死寄生蟲,獲得又營養又幹淨的事物。 山裡晝夜溫差大,特別是現在這個季節,白天熱夜裡冷,早晨還有露水,所以一件可以裹住全身,易於穿脫的衣服非常有必要。 生存的材料準備充足後,才是檢查武器。 首先要準備好足夠的箭支和彈丸。 柴刀、匕首帶身上,一個用來開路,一個用來防身。 結實的繩索也是必須品,既可以用來捆綁獵物,還能在關鍵時刻救命。 一切準備就緒後,母子兩一人揹著一個包袱,在大郎期待的目光下進了山。 進山前的半個時辰,是最新奇的時候,大郎揹著十多斤的小包袱,一路用跑的。 外圍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樹木也分散,路很好走。 而且時常有村民進入,早就踩出了路,只要順著路走即可。 第一次進山的孩子天真的以為前面所有的路都是這樣的,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所以,當一大片藤蔓、雜草、樹枝糾纏的“牆”出現在眼前時,大郎第一個反應就是回頭跟秦瑤說: “阿姨,我們好像走錯路了,這裡沒有路。” 秦瑤笑笑走上前來,一柴刀劈開面前這些經過一年時間,重新瘋漲糾纏在一起的藤蔓和雜草,低下頭,彎腰鑽了進去。 “跟在我身後,把面巾帶上,別被毒蟲咬到。”她囑咐完,又向前進了兩三米。 大郎滿眼不敢置信,怔怔把一直圍在脖子上的面巾提起來蓋住下半張臉,撥開眼前這些斷枝,跟了進去。 不知道這樣走了多久,視線忽然變得昏暗起來,耳邊時不時傳來幾聲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