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掉兩年前那次短暫又傷感的見面,他們之間,其實隔著三年半時光。
三年半,讓兩個未滿十七歲的半大孩子,長成了年滿二十的年輕人。
章翎輕嘆一口氣,悠悠開口:&ldo;蔣贇,你還要硬撐到什麼時候?&rdo;
那麼簡單的一句話,就像一支箭直捅蔣贇心口,他的心臟跳得重且快,幾乎是一擊即潰。
他在短時間內樹立起來的所有偽裝,一下子就被砸得稀巴爛,身子都繃緊了,扯扯嘴角試圖挽救:&ldo;什麼硬撐?我沒有。&rdo;
章翎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站在他岔開的雙腿/間,很自然地抬起雙臂。
蔣贇嚇得往後躲,可身後是椅背,他能躲到哪裡去?難不成要往後摔嗎?
章翎已經攬住他的腦袋,將他擁進懷裡,蔣贇整個人都僵硬了,一動都不敢動。
章翎右手輕撫他的後腦勺,因為頭髮短,很容易就摸到那道傷疤,她的指腹摩挲著傷疤,低下頭問:&ldo;你這道疤到底是怎麼來的?&rdo;
蔣贇腦子裡&ldo;轟&rdo;的一下,一瞬間,思考能力、語言能力、行動能力……全都沒了,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章翎又說:&ldo;我問過你,你說是武校摔的,你騙我。&rdo;
蔣贇:&ldo;……&rdo;
章翎:&ldo;草花都告訴我了,你是不是傻?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為什麼要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人傷害自己?你可能會死的,你想過沒有?&rdo;
蔣贇:&ldo;……&rdo;
其實一切都沒有變,兩年前的那次見面是個意外,哪怕蔣贇比章翎大三個月,哪怕蔣贇已經長成一個1米85的大小夥子,在章翎和蔣贇的相處中,章翎依舊佔據著主導地位。
可能,永遠都是她佔主導地位。
蔣贇在章翎懷裡閉上眼睛,臉頰貼著她的身體,低聲說:&ldo;我知道我可能會死。&rdo;
&ldo;那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rdo;
蔣贇從她懷裡掙出來,抬頭看她,眼睛已經紅了,咖啡色的眸子水汪汪的,他都不敢低頭,生怕一低頭,眼淚就會掉下來。
蔣贇說:&ldo;我當時想的是,死了也好,反正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rdo;
&ldo;怎麼會呢?&rdo;章翎的聲音很溫柔,摸著他的臉頰,&ldo;蔣贇,為什麼要這麼想?你那時候還很小呢。&rdo;
為什麼要這麼想?
蔣贇不敢說,從武校回來後,他其實一直很痛苦,白天在學校被人欺負,晚上噩夢連連睡不著覺。奶奶什麼都不懂,從沒有人關心他,問問他,這幾年到底吃了多少苦?
見蔣贇死撐著不說話,章翎又把他攬進懷裡,柔聲道:&ldo;蔣贇,真對不起,我那時候沒有記住你,現在也不晚啊,你和我說說你小學、初中時的事吧,想說什麼都可以,我很想聽,我想知道那個時候的你是什麼樣子的。&rdo;
蔣贇像是受了蠱惑,真的開始說,嗓音低沉壓抑:&ldo;那時候你不認識我,可我知道你,在學校裡我不敢和你說話,只能遠遠地看著你,看你笑,看你和別人聊天,看你在臺上主持、唱歌。&rdo;
&ldo;我記得,你小學五年級時有一條粉紅色連衣裙,你應該很喜歡,經常會穿。有一陣子,你喜歡扎雙馬尾,還帶動很多女生向你學樣。你從六年級開始戴眼鏡,第一副眼鏡邊框是紫色的,你上臺主持沒戴眼鏡,下臺時大概因為黑,絆了一下,差點摔跤。你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