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的賬本中拿起來一本端詳,卻見每篇都記著某年某月某日,買菜的錢數多少,買糧的錢數多少,一整天的花銷有多少,下人的月錢發放又是多少?
阮珠看了一陣,便覺得頭暈腦脹,兩眼金星亂冒,揉了揉太陽穴,暗歎古人記賬真是個問題,這樣的流水賬若是拿給現代社會的那些大老闆看還不被罵死,再炒了魷魚。
“王管家,你以前都是這樣記賬的?”
“怎麼了少奶奶,不是我王某人吹牛,我在瀾洲城的賬目師傅裡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多少個大酒樓大商家聘我去做賬房,都被我推辭了。我王某人是誰啊,那也是瀾洲城的頭號賬房,不是任誰都能請動的,要請我沒有八抬大轎總麼說也得有四抬吧?那啥,這管賬的事,不是我吹……”
王管家喝得醉醺醺,一張嘴便是一口酒氣噴過來。
“停……”阮珠嫌惡的擺手,王管家說話忒不著邊際,如果真有他嘴上說的吹那麼厲害,還用得著被雲世一留在府裡,早被弄到天一閣委以重任了。
“你先下去吧,等過午再過來。”
把王管家趕出去,她來到書房,用自制的蘸水筆在紙張上寫寫畫畫,半個時辰後便做成了一張賬目表,別的還好說,那些繁體字搞得她筋疲力盡。
暖春暖情對小姐的反常沒有往心裡去,他們不認得幾個大字,侍候多年的小姐寫字同樣馬馬虎虎,阮珠表現正好應了身體原主的特徵。
忙完表格休息了一會兒,把王管家叫來,表格遞過去吩咐以後照著上面的做,並把之前的賬本都改成現在的表格形式再拿給她過目。王管事一臉狐疑的接過去,開始還看得懵懵懂懂,可是越看越驚,到最後服得五體投地。
“想不到大少奶奶有這般本事,您才是瀾洲城的第一賬房師傅,我王某人算是遇到高人了,以後再也不敢胡亂吹牛說自己無人能及。不過大少奶奶,不是我王某人吹,要是我也按你的賬目做,應該算是瀾洲的第二賬房師傅吧?”
阮珠頭疼的擺擺手:“你下去把賬目全做好了再拿給我看。”
王管事下去之後,阮珠讓人把小峰找來。
“這個王管家是什麼來頭,怎的這樣煩人,就不能趕走嗎?”
小峰過來後,阮珠向他打聽著王管家的來歷。
“奶奶要是覺得煩就跟大少爺明說,能在雲家做事的都有點來歷,其實也沒有大不了的,王管家不過少爺們二姨爹的親侄兒,因卻不過二姨爹的情面便安排在了這裡做事,好在還算勤勉,沒出過什麼亂子。”
阮珠想起來了,二姨爹是她的那位婆婆兼姑母大人眾多側夫中的一位,在瀾洲城裡給雲老爺打理十幾間鋪子,是個很出色的管理層人士。他給雲夫人育有三個兒子,目前都跟在雲老爺身邊做事。
王管家日日跟下人聚在一起喝酒賭錢,明明是敗壞了家風,以後她有了孩子萬一跟風成了小賭鬼小酒鬼還不得愁死。
阮珠冷笑道:“我不管他之前如何做事的,現在我管這個家就得聽我的,你給我傳下去,從今兒開始,府中但凡有人喝酒賭錢敗壞風氣者,犯一次打二十板子,犯二次就賣了出去。他王管家不是我雲家的奴才,我沒權利賣他,但若犯在我的手裡別怪我手下無情趕他回家吃自己去。”
小峰振奮起來:“奶奶說的是,府裡早該整頓了,這幫爛了臉的奴才趁大少爺不在家經常偷偷的喝酒賭錢簡直把我們家當成了酒家賭窩。”
當天晚上,阮珠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了雲世一。
“我就知道我妻子是個能幹的。”上了床,他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坐著:“想做什麼放手去做就是,不必顧忌,王管家我也看著不順眼,早想趕走他,因為生意太忙一直耽擱了下來。”
“其實我覺得家就該有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