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敢來衝擊長沙城,這簡直是異想天開,不過張直知道,遠不僅僅此,他們在等,等步兵到,到時就是刀兵相見你死我生的最後時刻。
張直對所有將士的吩咐:“不必手軟,全部剿滅,為了生存,一定要打勝這一求生之戰!
另一邊王校尉皺著眉深深看了一眼張直,再看著城下鬧的越來越厲害的百姓,握劍的手時緊時鬆,顯得極其猶豫,他的手下也個個陰沉著臉,其中一個走過來頗有些不甘不願的道:“王副將,這城下可是我們鄉黨,不能殺啊,殺了以後這長沙城還怎麼待,我那老孃要是知道,非打死我不可。”
王校尉被逗的一笑,笑過之後,嘴角又冷硬起來,低沉道:“軍令如山,你待如何。”
周圍親信不再說話了。
“放箭吧。”不知何時,另一個校尉閉眼皺眉輕聲道。
那些準備就緒計程車兵面面相視,你望我我望你,沒有人射出第一箭。
“放箭。”那校尉睜開眼大吼。
“咻!”
也許是被嚇到了。不知哪個士兵手指一鬆,扳機瘋了一樣啪的轉動,那士兵臉色唰白,手忙腳亂的就像拉住轉輪,可箭已經射出。第一支箭後,似乎捅破了一層禁忌,一張窗戶紙,這之後箭雨百年肆無忌憚的漂泊而下。
長沙城中慘叫聲此起彼落,越來越小,人群風一樣鳥獸散。你方唱罷我登場,千名屍體已經橫陳街道大街之上,秋冬之際血氣蒸騰下,沖天腥氣透長沙,不少年輕的唐軍射著射著,忍不住把頭埋在城牆下,淚眼朦朧的不忍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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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頭復歸平靜,殺一儆百起到作用,屠殺自然停止了,可付出的代價張直也知道,士氣大衰了,舍車保帥,本就是無奈之舉。
城下排的整整齊齊的如海的騎兵大陣中,信步邁出兩匹神駿剽悍的黑馬,馬上之人,皆是身高魁梧體格壯碩異常的大將。馬上之人一把脫去風帽,很有默契的甩了甩連著風帽的紅色披風,配上紅色的鐵甲、黑色的戰馬,紅與黑的混搭讓兩人氣場驚人。
風帽被扯下後,露出的是兩張英氣勃發,儒雅的像個文士的臉孔,王方翼朗聲高喝道:“我乃大唐江南行軍道副總管王方翼,後面是金陵邊防軍,除了長沙城外,其他地方早已開門納降,不敢有絲毫抵抗,如今,長沙已是孤城一座,註定敗亡。請守城的主將出來一見,開啟城門,放我們進去,陛下有言在先,只誅首惡,不問其他,天子一諾無戲言!”王方翼的聲音不高不低不和緩也不凌厲,但充滿信心的男中音還是讓城頭上的每個人聽得清清楚楚。
王方翼開口第一話,張直就已經緩緩睜開了雙目,盡是凝重。
聞聽了王方翼之言,好像聽到了莫大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笑的樂不可支。
張直沒有見過王方翼,就算見過也不曾放在眼裡,和張直這些老一輩人來說,王方翼、裴行儉這一代新秀資歷尚淺,淺的只可以仰望他們的背影,冷笑一聲,心中也怕夜長夢多,“開戰!殺!”老人響亮的吼聲震得花白鬍子凌亂。
三百多臺弩機同時發射,遮天蔽日的呼嘯而來,從天而降,狂風暴雨的扎向王方翼、裴行儉。
“保護將軍!
王方翼的副將鎮定的揮動手中紅色令旗,令旗既出,數百名騎躍馬而出,高大的塔盾層層疊疊排成寬大的魚鱗盾陣,十多名年輕的唐軍護著王方翼、裴行儉回了後陣,擋在他們身前,為主將築起了一道密密麻麻的人牆。守城弓弩畢竟不是刺天弩,萬箭齊發之下,在密集不透風塔盾大陣下,狂風一般席捲而來,又狂風一眼席捲而過。
“哈哈哈!”城頭上響起了張直渾厚的大笑聲,暢快而又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