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走了不久,來到一間傳統的和室,相武一隆早已坐在茶盤前等候。
或許是難得一見竟然有同學來探望相武葵,相武一隆樂得嘴都合攏不上,他十分熱情的站起來,樂呵呵招手,示意兩人快來坐。
茶盤旁還有一張小案,擺滿了招待客人的時令水果,還有幾碟自家烘焙的精緻點心,儼然是特意籌備了一下午。另外一位靜子老闆娘也規矩的端坐案前。
目睹這一套規格,北原賢人不禁內心汗顏,未免也太隆重了吧,
第一次見面就看到這種架勢,一時間,高梨絮風都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轉目看向北原。
一旁的裕子女士笑而不語,十幾年來,終於第一次有葵的同學來家裡做客,孩子爸爸顯然是高興極了。
相武一隆笑著伸手示意道:“北原君請坐,無需客氣,這位女同學是?”
高梨絮風坐姿十分注重規矩,禮貌的微微彎腰說道:“您好相武桑,我叫高梨絮風,葵的朋友。”
相武一隆聽到高梨稱呼他的女兒叫葵,笑容頓時更燦爛了些。
高梨絮風語氣關切問道:“葵感冒好些了嗎?”
相武一隆樂呵呵說道:“好些了,好些了,那孩子從中午就等你們,一直等到剛才忍不住睡著了,這會也該睡醒了。”
相武一隆話語一頓,忽然微微嘆了口氣。
“北原君,今天下午的圍棋大會,你們缺席一人,按規則,是要算負一場吧。”
北原賢人內心頗為詫異,沒想到相武一隆居然問這件事情。
但隨即,他心裡又產生了些許感動,相武一隆知曉他家的情況,大概是以為他想借助全國圍棋大會這個機會,踏入圍棋圈,尋個路子掙錢養家,而現在提及一問,是在替他擔心,是否因為自家女兒突然生病,影響了他的既定計劃。
北原賢人搖了搖頭,說道:“沒關係的,我參加圍棋大會,只是當初一時興起,能不能拿冠軍,這一點並不在乎,如果相武同學身體抱恙,還是多休息幾天為好,身體最重要。”
雖然武宮爺爺說是冠軍才有資格申請職業指導棋,但北原賢人哪不理解,這其實是勉勵他的一句話。
以武宮爺爺在圍棋圈的歷史地位和牌面,安排一場衝段指導棋,還不是輕輕鬆鬆,無非是希望他能拿個冠軍,圍棋的起點好看一些,至於更專業的若鯉杯(新人王),北原賢人自己都覺得,一來他可能實力不濟,二來他也不是職業棋士,沒資格參賽。
聽到北原賢人那麼說,相武一隆也安心了些。
他知道這孩子家境很不容易,高中都沒有畢業,就要獨自照顧沒長大的妹妹,如果因為葵一場生病,耽誤了人家計劃,他心裡也十分過意不去。
三人慢慢聊了半盞茶時間,高梨絮風側目看了眼屋子裡的鐘表,已經過去十五分鐘。
“手機快沒電了,要早點離開。”高梨絮風心裡默默說著,然後轉頭看向北原。
她微微點頭示意北原,暗示現在該走了,然後回身轉向相武一隆,正要開口說正事,卻聽相武一隆突然說道。
“高梨小同學,令尊可是叫高梨昭之?”
高梨絮風話到嘴邊戛然一滯......相武爺爺還認識爸爸?!
“相武桑,您認識我父親嗎?知道他以前的事情?”高梨絮風意外又驚喜的說道。
“我的確知道令尊,”相武一隆微微頷首,又語氣略感意外問道,“你的父親沒對你說過嗎?他與令堂以前那些事情。”
高梨絮風搖了搖頭,“我只知道父親,他以前與本家鬧翻,帶著媽媽離家出走。”
相武一隆斟酌了片刻,評價道:“你的父親是一位很有骨氣的男人,我非常欣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