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批准了的。
這件事情除了皇叔只有她知道,這封奏摺應當是從邊疆送回來的,她還未來的及看就被皇叔批准過了,鳳閣黎老應當也知曉此事,才一再送入王府作為印本。
阿九身為帝王,卻是最後一個應當知曉此事的人。
她將印本放在一側,腦海裡都是黎昱的面孔,她想的是,如果他回來,阿九就不會再讓他走了,這帝都權勢太大,光有個皇叔就能攬下整個帝都,他卻一個同他抗衡的人。
而這個人就是黎昱。
黎昱六年前請旨離開帝都之時,阿九就將三軍之權交由他處理,黎昱場年征戰,周邊列國早已畏懼他,且他手中所握鄭國兵權,而皇叔所有帝都凰權,黎昱回來,她便不用畏懼皇叔了。
這六年裡,阿九也懂了許多,當初黎昱同她說的那番話,只怕也是心悅她的,如今他要回來,阿九竟不知要如何面對他,這樣應當是喜還是憂?
阿九沉著眼捏了捏額頭,她還是太年輕了,哪裡像鳳閣那些老頭子,對所有的事情都有一套自己的看法和權力主張,就連文祥祥也能有著自己的人權,她身為帝王竟然連史官都不如。
阿九自認為比不過百年前的那位女帝,卻不想竟是比輸得如此徹底,還真難為了先帝給她起了崇儀的名號。
儀是百年前那位女帝的名,崇儀自然就是崇尚那位女帝,可阿九卻沒有擔的起這個名號。
阿九來敦親王府後,只有杜瑩在,她也是帶著些許疑惑的表情看著眼前這個才過花信年華的女子,仍舊是黛眉清目膚白貌美,杜家雖說不是富家鄭國,但在鄭國也可以說是舉足輕重,阿九若是她爹還真不會答應這樁親事。
她在陳衡床頭坐著,這幾日的陳衡經過各種藥的調理已經好的可以坐起來,臉色也紅潤許多,阿九看著剛剛喝完藥的陳衡,定著想了想。
“阿九是為了傅衍這個奸臣來的?”陳衡睨著阿九。
阿九這個表弟最不服傅衍,雖然他年紀輕輕,但才學本識都是程老所承認的,阿九要不是因為陳衡年紀太小早就將他搬進了朝堂,可他實在太小,朝堂權謀連阿九自己都應付不過來,更何況要把舅舅的兒子拉進火坑。
“衡兒啊,原來你去城郊莫家院之時,可有人知道?”阿九問他,卻遭來陳衡的一記橫眼,阿九皺眉。
“阿九這麼問,可是時疫一事被傅奸臣捅出來了?”
“……”阿九沒有反駁,只是聽著傅奸臣怎麼就那麼不順耳呢,她瞅著陳衡,“皇叔自己上奏摺說明了時疫一事,朕覺得他是發現了我們在查這件事。”
陳衡歪了歪身子,嘴角戲謔道,“我就知道會被傅奸臣領先一步。”
“你說什麼?”阿九尚未聽清,湊近了些。
陳衡嘆了口氣,樣子十分老成,像是鳳閣的某個老臣一樣,“我說阿九太笨了,依著阿九這樣,往後再奪不會凰權了。”
這句話阿九聽的是清清楚楚,她揪著眉看著跟前十歲的孩子,雖然嘴上損人,但到底是站在阿九這邊的。
“我說衡兒,你還太小,不懂,但你站在皇表姐這邊的心,皇表姐我還是很懂的。”阿九笑著伸手捏他的臉,卻被他一手打回去,阿九愣了愣。
“我可不是站在你這邊,我是不想讓我們陳家的凰權從你這一代手上,落到他傅奸臣手中。”
“不都一樣麼?”
陳衡沒有再理阿九,他可能覺得阿九太笨,然後仍是盯著阿九許久,在阿九還在愣愣的問他做什麼的時候,陳衡就徹底對阿九死了心,他拍了拍床欄,“阿九你可真笨,這朝堂權謀萬里河山,你一個陳家人守著就夠了麼?”
“……”阿九雖然不大精明,但這句話才是聽懂了的,“你還太小,政權這些不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