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眼際。引商對著他揮揮手,叫他別擔心,他也只能最後勸她一句,“凡事還是三思而行。”
引商用力點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守在城門處的李瑾剛好趕上送他們一程,雖說他沒弄清這些人又要去做什麼奇怪的事,可在聽到衛瑕說出這句話後,卻不由打量了一眼身邊這人的神色。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她了?”相識多年,李瑾對衛瑕雖然多有微詞,但是同樣瞭解對方,他看得出,衛瑕那句平平常常的囑咐可是大有深意。
而衛瑕只是一笑,搖搖頭,“有些事還是少說兩句才好。惡人,總不能一次做到底。”
長安城外。
引商已經很久沒往涇河邊的槐樹林走,上一次還是範無救硬是挾持她去陰間才來到這裡。而這一次,她同樣在槐樹林外見到了範無救的身影,那少年一臉悠閒的坐在樹下,見到她還揮了揮手。
想來冥司無主一事確實讓下面鬧了個天翻地覆,不然這赫赫有名的黑無常怎麼會成日待在陽世?
鎮守陽間的諸多陰差盡歸黑白無常差遣,花渡見了這位八爺,還要恭敬的微微垂首。可是範無救卻不在意這些虛禮,不見外的把手往他肩上一撘,目光則落在了引商身上,“走吧。”
他這話說得明白,他也要去。
引商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一天都沒說話的華鳶,華鳶卻哼了一聲把頭扭向涇河那邊,裝作在看風景。
他不管。
不管就不管吧,引商自認這幾人裡自己最沒本事,哪敢說個不字,老老實實跟在範無救身後朝著林子身處走去。
再往前,到了周圍都被槐樹包圍,分不清方向的時候。範無救隨便撿了根樹枝,在地上一筆一劃畫出了個引商看不懂的圖案。
他畫得認真,引商看得也認真,可是身後華鳶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最後還是花渡看不下去了,又不能直言提醒,只能裝作漫不經心的抬手在身旁樹上一拍,那看似堅實的樹身很快顯出了一個閃著金光的符咒,與範無救畫的那個正是一模一樣的。
華鳶撇撇嘴,不再去看那邊的兩人,抬手抓起地上範無救,用力甩到了對面,自己則看也不看,便一腳踹在身邊的樹上,震得枝葉都跟著搖了搖。
範無救的臉撞上了對面的樹身,至此,三棵樹的樹身上都顯出了同樣的符咒。引商茫然的站在他們三人中間,正想著這是要做什麼,眼前已是一黑,朦朧中,似乎有人將她攬在了懷裡,而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看到的景象卻變成了另一幅模樣。
她傻傻的坐在地上,而面前的城門上所刻的,正是“山陰”二字。
會稽山陰,引商從未到過此處,但在此事之前也不是未曾聽過這個地名。就在幾個月前,她見花渡為衛鈺摹拓《蘭亭序》時,還見過這幾個字。
《蘭亭序》可不就是東晉年間,王羲之與謝安等人在山陰蘭亭修禊時所作。
說不準花渡生前就是住在這裡的。
若不是一心惦念著父母之事,引商定會在這個地方好好逛一逛,可是如今,她只想快些去證實心中的猜想。
程家就住在城裡最大的那間宅子,初到此處時還有些失神的花渡如今已經斂了心神,撐著那把紅傘陪她踏進了程家的大門。
華鳶自來了這裡之後就不見了蹤影,陽世之人也看不見範無救的身影,三人走在程家的宅院裡自是一路無阻。
只是,越是接近內院,引商便越是要努力抑制自己扭頭逃開的念頭。
世事正是如此,來的時候不顧一切,可是真的到了眼前,卻難免會畏懼。
“還要往裡面走嗎?”見她如此,花渡先停下腳步問了一聲。
引商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