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洌陽重重一震,攥著她肩膀的手,緩慢鬆開,他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失神的說道,“你說,你說……”
白婉璃點頭,“那年冬天,雪山,你說你跟我一起死。我曾經想過,如果我們都不死,那麼就這樣,讓我試著愛你,可是……”
她的話沒有繼續說完。
可是,可是,他在黑風山留下了獨眼,他在太子府殺掉了雲冽痕。
那個時候的雲洌陽,已經開始變了。
那個時候的雲洌陽,已經有了私心,留下了雲冽辰給她的秘籍,阻撓她知道一切
關於雲冽辰的訊息。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皺眉無奈的看著她。
她站在那裡不動,如一株天山雪蓮般,滿目都是悲哀之色。
他終於明白了,他輸在了哪裡。
他沒有輸給雲冽辰,也沒有輸給白婉璃的心,他只是輸給了自己。
若是那個時候,他對雲冽痕包容一些,對雲冽辰寬厚一些,或許,現在就不會這樣。
他失魂落魄的離開,沒有再理會白婉璃,這是他幽禁她以來,第一次離開他的視線。
地牢中,雲冽辰渾身是傷,每天的虐打,已經讓他行動困難,他幾乎可以看見,自己那皮開肉綻下,森森的白骨。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可是他必須活著。
因為只要他死了,怕是小璃也堅持不了多久,他必須為了白婉璃,堅持活著。
這一天,地牢中又響起了金屬碰撞的“鏗鏘”之聲,他在想,今天的虐打,似乎晚了很多。
可是那些獄卒,拿著鐵鏈經過他牢房的時候,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只是凶神惡煞的走過。
他有些奇怪,今天不用折磨他了嗎?
他無力的坐在那裡,慘白的臉上,帶著明顯的幾道鞭痕。
旁邊一個老得不像話的瘋老頭,總是喃喃自語。
這瘋老頭在他被關進這裡的時候,已經存在,他不知道他的來歷,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只是每次他被獄卒抓出去虐打,那瘋老頭兒都會開心的拍手大笑,等他被丟進牢中,瘋老頭又用他髒兮兮的手觸碰他的傷口。
他似乎很好奇,他被打的翻出的血紅的皮肉,每天拿手指戳雲冽辰受傷的身體,成為了瘋老頭兒唯一的樂趣。
這天,雲冽辰沒有被拖出去暴打,瘋老頭也十分奇怪,一雙難看的鼠目,盯著他滴溜溜的轉。
雲冽辰靠在牆壁上,閉著眼睛沒有理會他,他就再次上前,拿手指戳他昨天的舊傷口。
雲冽辰的眉頭一皺,這些天的疼痛,已經讓他麻木。
他不說話,也不阻止瘋老頭,只是任憑他在自己的身上,為所欲為。
臨近中午的時候,牢中丟進兩個餿掉的窩窩頭,瘋老頭一股腦搶了過去,狼吞虎嚥的吃著。
獄卒從牢中,一遍走過,發窩窩頭回來,發現瘋老頭拿著兩個窩窩頭在啃,怒道,“死瘋子,你搶了兩個窩頭,是想餓死他嗎?”
獄卒一邊罵,一邊開啟了牢門。皇上交代,不能讓雲冽辰死了,若是他們沒有打死他,卻餓死了他,他們豈不是冤死?
而且皇上已經交代,以後不用再虐打雲冽辰了,這是不是代表,皇上已經開始顧念兄弟之情?
若是哪一天皇上良心發現,而云冽辰又在牢中被餓死了,他們一定會給雲冽辰陪葬。
想到這裡,獄卒對老瘋子搶雲冽辰吃的東西,更為不滿,揚起鞭子,就朝著老瘋子打了過來。
老瘋子一邊逃,一邊啃著窩頭,一天一個窩頭,他都快要餓死了,所以儘管捱打,他還是要將兩個窩頭啃完。
狼吞虎嚥的啃了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