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若塵,隨意問起別後眾人的情景。
過去的他,眼裡只有她,整個心思全部都在她身上,連他自己都沒有,卻哪裡裝得下別人,更是不會過問天下事。
她其實也沒指望能從他的口中知道什麼,但是這絮絮叨叨,一個接一個瑣碎問題,他居然也大致能夠對答如流,倒是教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想到那山谷之中的乾孃一家人,情不自禁抿起嘴笑,她家若塵真是變了,不再那樣冰冷,變得關心身邊的其他人,變得更有人情味了。
“公子笑什麼?”不用回頭,只聽得那微微發顫的聲音,就已經知道她的表情動作。
“我在想啊,我家若塵終於開竅了,以前我還擔心,你以後的媳婦嫌你太冷清,現在看來,倒是……”
話未說完,已被他冷然打:“公子!”
“呃?”睜著一雙漆黑大眼,無辜地望著他。
莫若塵咬了咬牙,恨恨地說:“若塵這輩子已經娶過親了,也洞過房了,這個話題,公子以後不要再提了。”
“哦。”垂下頭,暗自嘆氣,因為他的生氣,心底也有著絲絲的委屈。
對他,已經給了最好的,那就是親情,除此之外,她還能做什麼?
衷心希望他能夠娶妻生子,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總不至於一輩子跟著自己,當個老處男吧?這樣的結果,卻是自己最不願看到的。
腳步磨蹭著,越來越慢,漸漸落在後面。
一隻大手伸過來,那青衣男子面色平靜望著她:“走吧,改啟程了。”
“我……”心中有愧,欲言又止。
“公子放心,若塵有分寸,不會讓公子為難的。”
小手被溫熱包裹住,牽著前行,一路,都是默默無語。
東樾,是大漢以東最大的城池。
安然客棧,是東樾城裡最大的一家客棧,也是南棠慕容世家的產業。
這一日午後,客棧裡仍是如往常一般,廚房裡掌灶的師傅已經收工,大堂零零星星有幾桌散客,尚未結賬離去,幾個等著收拾的夥計在角落裡嘮嗑,掌櫃的懶洋洋伏在櫃檯上有一下沒一下撥拉著算盤,盤點著大半日的收支,時不時抬起一隻手來,翻一下賬本。
“掌櫃的,住店!”馬蹄之聲剛剛停下,一個冷靜的男聲在大門口響起。
雖然已經過了正午,陽光還是有些強烈,堂內之人循聲望去,先是被那日光刺了一下眼,微微眯起之際,只見兩人從耀目的光芒之中走了進來,前面一人,身著白衣,瑩亮若月華,清淡如流水,尚未看清面容,已是讓人覺得說不出的舒坦自如;身後一人青衫裹身,高大強健,緊緊跟在那人之後,神情舉止皆是說不出的謹慎小心。
再到近處,白衣少年望了望四周,心想,這客棧看起來倒是乾淨整齊,裝飾也頗為大氣典雅,卻是顯得閒散怠慢,想必是疏於管理的緣故,不禁微微皺眉。
“兩位客官,還有上好的客房,看是要一間還是兩間?”那正在算賬的掌櫃餘光瞥見是兩個身影,頭也沒抬,隨口問道。
只聽得一個低沉暗啞的嗓音輕輕哼了一聲,淡淡說道:“別的房間我住不習慣,我只要那間天然居……”
天然居?
那間從來不住外客的天然居?
這個規矩,已經定下不止十年,南來北往之人,但凡知道南棠慕容世家的,但凡住過這安字號客棧的,哪個不知,哪個不曉!
今日這兩人,點明瞭要住天然居,是來搗亂的吧?
心裡才微微有些怒氣,放下手中賬本,抬起頭來,板起面孔就要訓斥:“你們……”
“我們什麼?”少年氣定神閒揹負雙手,站在面前,對上他那雙一下子變得驚愕莫名的眼,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