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散在了地上。
真夠倒楣的,古墓連個影子沒看到,倒差點做了白猿的口中餐。
暫時是保住命了,可要在此洞生存卻絕非易事。
武川真由美的尖叫證實了我的判斷:在我們的頭頂上,有兩個種族正上演生死大戰。
長了兩隻灰角的紅蛇與一對硬翅呼閃的白螞蟻群戰況慘烈。
紅蛇都只半米長,但那熱焰似的紅身卻相當地嚇人,它們竟然還長著長長的黑鬚,那黑順一甩之下,但有白蟻紛落。
白蟻身有二十公分之長,它們賴以不敗的法寶是前赴後繼,勇不畏死,那一對黑眼球不斷地噴射黑液,遇上紅蛇那熱焰,哧哧作聲,並伴之以焦臭的味道,數量不多的幾條紅蛇,身上已是千瘡百孔,明顯處在下風。
巖壁間滿滿全是巨型白蟻,它們時而忽閃一下硬如鐵戈的翅膀,躍躍欲試。再看我和武川真由美來時的路,亦是白蟻鋪地,而且空中亦是振翅而飛的白蟻,硬是有將來犯之敵徹底殲滅的架勢。
武川真由美轉著頭看了看,滿眼絕望地盯著我,突然嚶嚀一聲,撲到我身上,喃喃道:“死就死了,還有一個男人陪著我……嘿……人死如燈滅,我這又是何苦來著……”
我念著突然從心頭冒出的魯迅的句子:“希望是本無所謂有也無所謂的,正如世間的路,其實,世間本沒有路,走得人多了,便有了路……沒有試過,怎麼就知是絕境呢……你我本是敵對著的兩個民族,天叫我們作於一處,在必死之地上求生,定有可破之局?”
說完話,我推著武川真由美坐起來,盤腿靜坐,進入《鬼卦六十象經》的無思無慮的禪念狀態。
思緒飄忽中,我感覺成群的白蟻鑽進了我的身體,不停地齧咬著,血流了一地,那些紅蛇卻於空中妖舞。
周圍是死一般的靜……要死了……卻或還沒死,也許是鬼魂離身,在空中游蕩。
不是離魂,武川真由美在拉著我站起來
這女人連摟帶抱纏貼著我,一步步走進深無盡頭的洞,洞裡一下子出現了擠得一團團的變了形的人頭蟻鬼,半人身的蛇,我一下子被掩沒其中,身上的肉被一塊塊啃咬下來。
幾隻金毛猿跳進來,大口大口地吞吃著黑氣罩身的蟻鬼。
越來越多的人頭蟻鬼在聚集……我的頭被咬下來,滴著血!
一隻金猿伸出一對硬毛毛的爪子,插進了我的頭顱中……我悚懼地想喊一聲,卻看見,武川真由美探過頭來,張嘴咬住了我的咽喉……
第三十章 無遮公主身獻樓蘭(1
茫無所動的感覺實在教我混沌蒙頹……雖然武川真由美那狼一樣的長嘴在咕咕喝著我漏破的頸項滴瀝的鮮血,我卻不能稍做一下動作。
——有心理專家研究人在夢中的肌肉律動的奧秘,說是一般人在夢中雖處極險極惡的殺境,但因為括約肌等都被大腦神經元發出的資訊束所規束,處於靜休狀態,就算再驚恐的夢也無法使人有與夢相隨的肌肉動作。
可我從小聽四娘所講喻的佛道教書裡往往給出另一種解釋,其意即為人之元魂主神往往會在夢中給人以啟示,或打坐時神入三花佛境,智開心眼,看到自己所未見卻有神示的境象,做演平時根本做不出來的動作,或者雄辯滔滔地慧語教人,有時見到的是慘境,有時見到的是歡境,但對人來說,都是一種人情慾貪的驗考關阻。而打坐習經正是對正象道心的加持正固。
武川真由美所習修的《攝魂小乘含經》正是在我禪念似定未定之時,趁我心神不防,以虛而入,造出如許的慘境引我歷生死之疼,用以控束我的慾念……這娘們很懂利用時機,可謂處心積慮,險惡異常……我冒著被白猿抓碎的危險救她,沒想到她仍然是不盜玉佛誓不還,差一點就將我置之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