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手裡捏著書,手關節都發白了。
經過這件事,他顯然成長了,一個打擊,比李氏對他十來年的耳提面命都管用。
他當然心疼額娘了,可眼下跪在腳邊這個太監,又是何方神聖?
皇阿瑪不叫他知道額孃的事情,就是要把他和額娘分開。
其實這一點,後宮裡很常見,多得是兒子受寵而母親卻不被看重的。
出了事,就是母親的不是。
如今這奴才卻巴巴的與他說額孃的事。
這是後宮裡的妃母們不放心啊,叫他如今衝去找李答應……
那他會不會被皇阿瑪更加厭惡?
就此就算毀了他?
只是他一時不知道,這是誰下手的。
只是使眼色,叫新上任的貼身他太監馮勝將這個太監拉出去。
馮勝雖然是新上任的,可也一直都是伺候弘的。只是以前不是最貼身的罷了。
這會子,主子爺一個眼神,他心裡就有數了,這個人不乾淨,不能叫他活下去了。
等奴才們出去,弘才一圈砸在了桌子上。
他心裡一時間又是痛,又是怒,又是悔恨,又是惆悵。
如今不敢幫著額娘,只當是不知道。可心裡哪裡就忍心?
可他不敢動,一旦動,額娘那裡只會更艱難。
弘眼下,恨極了那個女人,也恨上了太后。
要不是她總是叫他去,哪裡有這事?
當然,弘昀那個蠢貨,他也一樣的恨。
永和宮裡,愨嬪正在繡花。一條帕子快做好了。添上這朵紅梅,就可以收工了。
愨嬪的手藝很好,她的女紅是在閨中的時候就極好的。這些年來不得寵,閒來無事,只能繡花了。
倒是把個手藝越來越練習好了。
她手上不停,心裡卻想的很多。
皇上叫皇后進園子,皇后帶走了禧貴嬪,裕貴人,還有幾個答應和貴人。卻不肯帶她。
也不知,這是皇后的意思呢?還是皇上的意思呢?
二阿哥壞了事,卻是三阿哥背黑鍋。
三阿哥是不聰明,可太后和皇上就不偏心麼?
愨嬪想,還好這孩子不是她生的,不然她要怎麼心疼呢?
就算是不是她生的,與她也不親近,那她也是要做點什麼的。
就叫二阿哥知道他額孃的慘狀好了。反正,對於李答應,她也討厭的厲害。
頤和軒裡,李答應撐著病體,跪在地上唸經。
她後背疼的厲害,傷口不許上藥,只能夜裡的時候叫奴才們用鹽水洗洗。
自然好的很慢,只是還好沒有化膿。不然她真是要死了。
每天跪著一個時辰,膝蓋也腫脹的厲害。這才幾天而已,就有好不了的趨勢。
外頭的事,她都知道。二阿哥是怎麼了,她也知道。‘這都是皇后叫人來告訴她的。
皇后……也不一定是撒謊。
可是二阿哥怎麼會跟那個賤人攪合呢?這一定是陰謀!
要麼是宸妃,要麼是皇后!也可能是陰險的禧貴嬪。那也是個咬人的狗!
可不管是誰,她都只能看著,眼下她除了聽著看著受著,毫無辦法。
她如今最怕弘會受不了,來找她。或者為她做什麼。
那就真的會叫皇上更不高興的。
李答應心裡很亂,嘴上的機械的經文卻沒有出錯,後頭盯著的嬤嬤冷冷的看著。一句話也不與她說。
等她跪足了一個時辰,那嬤嬤就收起經文走了。
從頭到尾的,不管她讀成什麼樣子,只是不與她說話。
李答應默默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