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動手,自非尋常武夫鬥毆。
此時的她——一個女人,就這麼光明正大的躺在船板上睡覺,完全不顧此時光天化日,完全不顧旁有男人,彷彿這個天地便是她之床蓆帷幔,睡得那麼的舒暢酣甜!
一臂枕於腦後,一臂斜放腰間,長長的黑髮散放於船板,似鋪下一床墨綢。江風拂過,墨綢便絲絲縷縷的飄起,有的落在白衣上,似輕煙纏上浮雲,而有幾縷卻飛揚起來,在空中幾個蕩悠,飄落於她的面頰上,光滑柔亮的黑絲從如玉的臉上戀戀不捨的慢慢滑落……慢慢滑落……
豐息回頭時便見韓樸目不轉睛的盯著風夕,目中閃過迷惑、懷疑、羨慕、欣賞、嘆息……小小的臉小小的眼中滿是與年紀不相符的深思。他手一伸,拍在他的小腦袋上,韓樸回頭看他一眼,半是惱怒半是無可奈何。
忽然聽得“撲通”聲響,兩人同時轉頭,卻不見了風夕,只見船頭濺起一片水花,灑落於船板上,片刻後,兩人才回過神醒悟到:風夕竟掉到了河裡!
“呀!她會不會游泳啊?”韓樸一聲驚呼,正想跳下去救她上來,誰知豐息卻一把拉住他,口中輕輕的數著:“一、二、三、四……十!”
砰!江水大濺,然後只見風夕浮了上來。
“咳咳……你這見死不救……咳咳……的狐狸!”一邊咳著一邊游過來。
“女人,你的睡功真的讓我佩服至極呀,竟然可以在水中睡覺!”口中嘖嘖稱讚著,卻不難讓人聽出話中那嘲弄諷刺之意。
風夕從水中沖天而起,空中一個旋身,那水珠全向船上濺來,濺得船上兩人滿身的河水。
“獨樂不如眾樂,這般清涼的水我也分你們享受一些。”風夕落在船頭,看著船上被自己濺溼的兩人不由歡笑道。
“嘖!”豐息吹一響亮的口哨,眼睛亮亮的盯著風夕,“女人,你雖然懶得出奇,不過你倒是沒懶得長肉嘛。”
眼光上下游移,從頭到腳的打量著,“這該長的地方長了,不該長的地方沒長,嗯,就這點來講,你還是有點可取之處的。”
一邊說還一邊徑自點頭。
此時的風夕全身溼透,那寬大的白衣緊緊貼在身上,玲瓏的曲線看得一清二楚,長長的黑髮沾在身前身後,一滴滴水珠從她身上髮間滴落,一張臉似水浸的白玉,溫潤清媚,仿若江中冒出的水妖,漫不經心的展現惑人的魔力。
韓樸一見風夕此時的模樣,年紀雖小,但卻趕忙轉過身去,閉上眼,腦中想起以前家中西席教過的“非禮勿視”,但心中卻雙懷疑,對風夕這樣的人來講,這世上可有“禮”可依?
風夕此時才發現自己的窟狀,但白風夕便是白風夕,對此狀毫不羞窘。頭一甩,溼漉漉的長髮便甩至身前,遮住了一些春光,臉上卻是笑嘻嘻的道:“能得聞名天下的黑豐息如此誇獎,榮幸之至矣!”
笑聲未落,身形一展,便縱到豐息身前,雙臂一伸,嬌軀一旋,若水妖媚舞,“我這模樣比起天香樓、萬花樓的那些個姑娘如何?”
話雖如此說,但一旋間便是水花飛射,織起一層迷濛的水霧,籠罩於身,讓人看不清楚,順帶的也籠了豐息一身。
“天香樓、萬花樓的姑娘個個溫柔體貼,嬌媚動人,且決不會濺我一身的水。”豐息眯起眼苦笑著。
“哦,就這樣?”風夕停下身,面帶微笑,歪頭淺問,一雙眼或許因江水浸過,射出清清泠泠的水光。
“嗯,雖然你既不溫柔也不嬌媚,但天香樓的姑娘沒有這濺我一身水的本事。”豐息抹去一臉的水霧無奈的嘆道。
“哈哈……”風夕大笑,眼角瞄到韓樸那張通紅的小臉,指尖一彈,一滴水珠便正中他額頭。
“哎喲!”韓樸一聲痛呼,揉著額頭,睜開眼睛,怒視風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