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當口,木郎君又動了,不動的時候他狀如木石人偶,一旦動起來卻如幽魂,他的關節似不可思議的角度轉動了幾下,脫開了所有人的鉗制。
花南隱割在他吼間的傷竟然不曾流血,彷彿他本是一段木塊所制,身影飄忽,在枯枝斷葉之間忽閃了幾下,消失了蹤影。
誰也沒敢追上去,他們都記得赫千辰的話,力量一旦分散,對他們有害無益,還有一個原因是,誰也不敢追上去,這個山莊裡面出現了木郎君……
“這麼說來,其他幾個魔師可能都在。”林肅神情緊張,迦葉大師也是滿臉謹慎,雲卿倒是比先前好些,“只要是人,不是鬼,總會有解決的辦法,別忘了我們有檀伊公子在。”
她嫣然一笑,指尖撫過琴絃,悠悠的琴音在這詭秘的夜裡迴盪,將原先的鬼氣驅散不少,現在再看這個園子,不過是殘敗不堪而已,心頭的恐懼一去,她的嬌柔風情著實讓不少人覺得輕鬆了許多。
旁人是輕鬆了,雲卿說了話卻覺得有股寒意,抬眼望去看到赫九霄正在看她,幽冷的眸色不知是何種含義,她回以一笑:“血魔醫方才怎麼知道木郎君未死?”
“醫者若連死人活人都分不出,便當不得這個醫字了,更何況他是血魔醫。”未聽見血魔醫回答,說話的是檀伊公子,他臉上的溫和與平日似乎略有不同,說不上是深沉還是什麼,回答雲卿,語聲慢慢。
花南隱看看這邊,有瞧瞧那邊,他可沒見過溫文有禮的檀伊公子對女子如此冷淡,眼裡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他話題一轉:“幸好你看出來他是木郎君,不然迦葉大師又要遭了。”
對赫千辰說完,他轉身拿摺扇在手裡拍了幾下,“大師,記得,檀伊公子的話必須聽著才好。”
迦葉大師早已對赫千辰心服,對花南隱打趣的話也不反駁,真的對赫千辰行禮拜謝,旁人眼裡檀伊公子素來謙和,此時卻沒有避讓,就受了婆羅門這一禮。
赫千辰有他的打算,旁人不知,赫九霄卻知道他的心思。此地已然是處險境,不管是陷阱還是真有什麼隱情,他們這些人不管是想進去還是要出去都不是那麼容易,非要同心齊力不可,若各自為政只會讓暗處之敵各個擊破。
所有人必須聽命於一人,不能像先前滄鶴掌門那樣,因為弟子失蹤便要帶人去找。
若要有人為首,非赫千辰莫屬。當仁不讓,也沒有讓的理由。
木郎君已經不見了蹤影,赫千辰與赫九霄站在最前面,兩人身邊赦己等人拿著火把,照亮前路,不遠處就有一座小樓。
樓裡漆黑一片,悄無聲息,裡面會有他們要找的紅顏毒?還是有四色魔師佈下的陷阱在等待?眾人各自拿好了兵刃不敢懈怠。
“水厲鬼與木郎君已經現身,想必火神君和土厲魔也早已在了。”踏上小樓的階梯,赫千辰的眸色在黑夜裡就像天邊的寒星,他腳步沉穩,在他身後幾人眼觀六路,聽他這麼說,林肅疑惑,“木郎君我們是看見了,哪裡來的水厲鬼?”
“林掌門還沒明白?當然是在池塘邊的那個。”李大娘腳下走的很輕,這個問題根本不用檀伊公子回答,他也知道,恐怕也只有驚魂不定的林肅才會問出這個問題。
“可庭院裡我們只見了那個人,他死的時候都沒見人對他出手,水厲鬼是藏身在何處?”林肅為人嚴謹處事認真,非要將事情問個清楚不可。
這下李大娘答不出了,花南隱口中嘖嘖有聲的搖頭,“林掌門難道還不知道?這五色魔師都有些古怪的功夫,那木郎君被我割喉的時候,我感覺就像打在一個木樁上,他竟然一點都沒事,那水厲鬼雖然我們沒看見,但想必當時就隱身在池塘裡,那團淤泥下面也許就是他。”
“確實如此,我們沒有留意池塘之下。”上了樓,赫千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