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沉聲道:“這是體徵監測儀,可以實時反映病人的各項身體指標,這說明——”
“房子裡有人。”白翊替他把剩下的話補充完整。
那個男人會把什麼人留在家裡?而且還是個需要這些儀器的人……
希爾維森點了點頭,注意力依然在那些跳動的數字上,緩了口氣,才道:“應該不是人類,這些——”他依次指過幾個分項,“比人類的體徵要強健很多,但心跳卻很慢。”
一種怪誕的感覺在心裡不斷擴散,白翊連續深吸了幾口氣,卻怎麼也無法平復下來,他再次看向那些被引上二樓的線,顫聲說:“我們……上去看看。”
希爾維森原本想說‘你在這裡等我’,但猶疑了一下,便改口道:“走吧。”
這套別墅戶型不算大,躍層的二樓只有房間沒有客廳,兩人避開糾結在一起的光纜走上樓梯。
“我的臥室在右邊的走廊,相鄰的兩個都是客房,”白翊壓低聲音說:“左邊是我父母的臥室,對門是書房,我們只要跟著這些線……”
沒等他說完,希爾維森就已經朝左邊走廊走去。
其實不管觀察多麼細微,警覺性再高,目前的白翊也只是一個普通人類,所以他無法像希爾維森那樣感覺到更多細節,比如空氣中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的*氣息,而這氣味正來自白翊父母的臥室,同時也是光纜通向的地方。
二層沒有複雜的儀器,也未經過特殊改造,兩人一前一後接近房門,沒有生物識別系統,眼前就只是一扇普普通通的實木大門。
希爾維森握上門把,稍稍用力,隨著嗒的一聲,門被開啟。
黑暗中響起一種沙啞的嗚咽,像砂紙打磨過金屬表面,腐臭氣味更濃。
臥室保留著普通民居的模樣,儀器光屏散發出的冷光是房間內唯一的光源,照亮床上某個蜷縮的人形生物,希爾維森頓住腳步,毫無情緒地注視著那個明顯失敗的實驗體——
她的身體瘦弱不堪,蠟似的薑黃色肌膚上包裹著一層滑膩的黏液,整個脊背伸長彎曲成誇張的拱形,背後拖曳著兩片乾癟的肉翼,四肢瘦得只剩下骨頭。
注意到有人進來,實驗體艱難地偏過頭,沒有眼白的黑色眼眸亮了亮,似乎是看到了某個令人興奮的東西,她的嘴部張張合合,努力發出先前聽到的嗚咽聲。
那些光纜和導線密密麻麻插在對方身上,運送養料的導管不斷將一種漿狀的混合液運送到那隻怪物體內,以維持著基本的生理需求。
“她不具備攻擊性,”希爾維森放下光劍,聲音透著一種不易察覺的隱忍和悲憫,“看來這裡就只有她了。”
白翊沒出聲,放下鬆獅狗後,兀自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希爾維森訝異地看著他,再看向床上的怪物,恍然想到了什麼。
實驗體看到走近的人掙扎著想要揚起頭,渾濁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的臉已經看不出人形,頭骨上長著幾縷稀疏的長髮。
“小……翊……是你?”
匕首脫手,哐啷一聲掉在地上,白翊在床邊單膝跪下,顫抖著指尖想要去撫摸她變形的臉頰。實驗體驚慌地向後躲去,發出呼哧呼哧的鼻音,“感……染,別——碰!”
希爾維森默默注視他發抖的背影,眉心微蹙,過了半響,才說:“她是……”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不願驚擾到某種脆弱的東西。
白翊置若罔聞,望著她的眼睛,木然問:“父親做的?是他把你變成這樣的?”
實驗體虛弱地點了點頭。
“多久了?”
“四……”她曲起拇指,將枯枝似的手骨竭力抬了抬。
“四百年……”代表時間的片語被放在齒間狠狠磨碎,白翊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