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翊說:“father用二百年的時間只教給我一種棋法,你猜是什麼?”
白翊能感到對方說得話裡有話,而且能肯定nine知道很多他們、甚至是尼克勒斯都不知道的事,他早已從最開始的恐懼中冷靜下來,腦中快速思考著所有細節直接的連線關係,同時做好了對方隨時可能採取攻擊的準備,結果被nine忽然這麼一問,他反倒有些茫然了。
父親教的國際象棋,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是不是不記得了?”nine問。
白翊沒說話,只是靜靜觀察著對方的反應。
“這是你的記憶,我想你可能記不清了,”nine笑得一臉無奈,走到白翊近前,舉起了手中的記憶球,“一本聖經,一段密碼,一條訊息,你大概不會想到,當年的一次遊戲,會變成他對你說的最後一句話吧?”
玻璃質感的記憶球煥發出藍白色的光芒,剔透的球體恍若空心,其間有奶白色的絮狀物在緩慢旋轉著,白翊實在不理解他意圖,卻隨著變異體的聲音回憶起那段模糊的記憶。
忽然之間,水晶球脫手,在兩人腳下摔得粉碎,星沙似的絮狀記憶旋轉著騰起,模糊了精神域內的整個世界。
周身的景象在不斷變換,時間倒退回上百年前,黑暗消散,橘紅色的燈光亮起,夜晚溫暖而溼潤的風從視窗吹進來,臉側髮絲撩起,一切比真實更像真實,白翊怔怔看著眼前這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書房,一瞬間連呼吸都停滯了。
“第一本也是第三本聖經放在左邊書架的第二層,你可以自己去看。”nine從他身後繞過去,悠閒地坐進書桌後的扶手椅內,單手託著下巴,另一隻手的手指敲打在黑白格棋盤上發出嘟嘟的聲音。
白翊回過神,目光落在那盤下了一半的西洋棋上,眼神豁然一亮。
這是一盤快要殺至局點的棋,白棋額走位很兇,已經逼上了黑棋國王,這副棋盤一直襬在書桌上,從小他就在奇怪,為什麼棋盤總是半局?為什麼父親從不把棋子歸位?
nine坐在書桌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因為這是father用一生時間布的局,有人想要得到吞噬了人類本體的特殊記憶體,用它來打造最強生化兵器,小少爺,你就是棋盤上即將被將死的國王,如果這是father的局,你覺得他的下一步會怎麼走?”
白翊盯著那盤殘棋,心裡瞬間有了答案。
“你懂了麼,bye?”nine笑道:“他教給我的唯一的棋法就是‘王車易位’。”
“你是王,我是車,王有危險,就由車來和它交換位置——”nine一邊說,手指分別拿起兩顆棋子,交換後從新落下,然後操控著白棋吃掉黑棋的車,演示給白翊看,最後總結道:“我的誕生是為了保住你。”
王車易位的目的是棄車保王,白翊心裡清楚,不由得眉心緊鎖,難以置信地搖頭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nine說:“bye,你為什麼不願意相信,father依然愛你呢?”
白翊不置可否,只能沉默。
“難道只是因為四百年前他命令克勞德殺你這件事?”nine追問:“剛才你也聽見了,死亡是意識體移植的必要前提。”
就在這時,房門之外傳來輕響,屬於這段記憶的主角即將登場。nine站起來,朝白翊略一欠身,說:“這是你們的記憶,我沒有窺視的習慣,就先走了。”
“不過,最後我想多說一句,”nine拿起被吃掉的車朝白翊晃晃,道:“father的局到此為止,剩下要怎麼贏就看你自己了。”
說完nine身形淡去,同一時間身後的門被開啟,白翊驀然轉身,心情複雜地看著那個時代的白琮西抱著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