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上行走。軟文,之所以被叫做“軟文”,除了釋出價格比起平面廣告來比較便宜之外,還有著靈活應變的特點,但媒體、廣告法,通常還有和報紙合作的廣告公司都對這類宣傳手段有著諸多規定。廣告客戶總是說,文章裡我們要提到這個這個這個,而報社編輯則會說這個不行這個不行,對了,那個也不行。一篇稿子給客戶看是一個樣子,給編輯看是另一個樣子,為了不讓自己或者領導為難,為了不讓廣告公司來找自己麻煩,編輯送上報紙的最終稿通常又是一個樣子。要讓客戶,經理和編輯都滿意,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楚弘並不是因為工作業績差而被炒魷魚的。軟文的篇幅往往也就是4分之一版,6分之一版乃至更小,死活也沒多少字。通常,拿到要求之後不到一刻鐘,文章就搞定了。然後,楚弘會斟酌各方面不同的要求,將一篇文章分出幾個版本,比如經理稽核版,客戶稽核版,編輯方遞送版之類的。他的目標,就是讓大家都不要太為難。那幾個同事,不乏一篇文章在自己、經理、客戶代表和編輯手裡來回折騰好幾個回合的經歷,但楚弘的稿子,向來是幾方都很討好。通常,從早上上班拿到任務開始,一直到和編輯說好文章什麼時候發、以什麼規格發、修改度大概是多少,全部弄完,上午還沒有過去。
楚弘不喜歡干擾別人的工作,有同事來問他一些問題,他不吝於出點子,但也僅限於出點子而已。想讓他捉刀代筆,那是敬謝不敏。每天上班,拿著同樣的薪水,楚弘倒有一大半時間掛在網上看新聞、看起點中文網的小說,經理說他沒什麼進取心也理所應當。在經理看來,楚弘是一個值得他付出更高的薪水的員工,但必須是以他能夠更積極主動地承擔工作和表現自己能力為前提。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因為雖然楚弘有著相當良好的媒體關係,但卻並不願意將這些關係與公司共享。萬分無奈之下,經理也只好放棄留下楚弘的念頭。雖然沒有了一個高效率的創意文案,但至少維持了公司辦公室裡勤勉熱情的氣氛,更可以讓所有人一碗水端平。
將手裡的專案交代給同事之後,楚弘就收拾東西準備走人了。想起經理曾經對自己說過好像自己對於工作對於公司的投入不夠,楚弘有些失笑。的確是的。雖然是試用期,但在公司做了也快3個月了,他的辦公隔間裡算得上他的個人物品的只有一個黑色的Pamarlat贈品馬克杯和一個立頓金裝倍醇奶茶的盒子。再也沒有別的了。
揹包裡裝著那個伴隨自己許久的馬克杯,楚弘走出了寫字樓。一個名字忽然在腦際閃過——盧小寧。於是,他踱著悠閒的步子,走進了第一家出現在他視線裡的咖啡館,撥通了盧小寧的電話。
“喂,小寧,我被老闆炒了魷魚。”楚弘刻意以一副可憐兮兮的腔調說。
“啊?……太好了!”沒有顯示任何同情心,盧小寧喜出望外地嚷道。
“滾你媽的蛋!”除了勃然大怒,大概沒有任何其他合適的反映了。
“楚大哥,這個……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當初找工作的時候我就跟你說了,來我這裡幫忙,你硬是要去面試玩。現在我求你了,來我們這裡幫忙吧。不管老哥你玩票還是怎麼著的,江湖救急啊!”盧小寧忙不迭地解釋。
“行吧,我明天上午上你們那裡去。”盧小寧也是吃文字飯的傢伙,現在在一家廣告公司擔任文案總監,手底下近10號人都得看他的臉色吃飯。這年頭,能寫能混的多,到了關鍵時刻能穩定拿出過硬稿子的少。盧小寧這個老牌槍手,最近一陣似乎被逼得不得不親身提筆上陣寫稿子了,可見他們那家廣告公司的業務有多興盛。既然盧小寧連江湖救急這種話都撂了出來,想必現在的局面不太樂觀。能幫幫自己的小老弟,楚弘還是挺樂意的。
“老大,馬上就來成不?”盧小寧怯怯地問。可以想象盧小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