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散人道:“捨得麼……好多了。我果然如老祖宗說的那樣愚蠢,不見棺材不落淚。只有當人拿著刀子在我面前一刀刀的捅個通透,我才死心,才能發狠。”
說到這裡,她停了一停,又道,“而我一旦發起狠來,誰也攔不住。”
她嘴角上挑,露出牙齒。
兩根尖牙突出唇外,如匕首般雪亮生光。
只這兩根牙齒,便徹底打破了平衡,讓一個菩薩般的女子,看起來異常可怖。只是這種恐怖又沒有削減她的美貌,反而變成一種另類的……妖冶。
江鼎看著心中一寒,不由自主的捏緊了腰中劍柄。
青柳散人伸手解下領釦,就見一身青衣下面穿著綠色鑲金的勁裝,勁裝材質很是稀奇,滑溜溜的彷彿皮革,又帶著細細的鱗,因為貼身,能看見她細細的腰身,真如蛇身一般。這套勁裝配上她兩隻細牙,相得益彰,盡顯她詭奇中帶著妖異的風采。
這時,她略一抬頭,道:“小子,你先走吧。一會兒我發起狂來,未必注意到你。外頭那些人更不會在乎你。你好好一條性命,別這麼糊里糊塗沒了。”
江鼎搖頭,道:“我留下來幫著你。”
青柳散人嗤的一笑,道:“小傢伙,我說你心地好,不代表你實力好。你只是個煉氣期,外面好幾個築基期,人修築基期和煉氣期的區別,你應該比我更熟悉。何況外面那麼多人,你能濟什麼事?
江鼎道:“我自然不會當給你拖後腿的。我留在這裡,倘若前輩一切順遂,殺出重圍,我自然不會出面。但若前輩力有不逮,或許還有用得著我的地方。“
他停了一下,正色道:“前輩切不可小瞧了旁人。我知道您留了實力,但這實力也可能為人所知,做最好的準備,最壞的打算,總是不錯。您久居淮上,不用我說,您也知道,世上最可怕的,不是什麼神通法術,而是人心。”
青柳散人眼睛眯了起來,道:“你這小子……”
突然,就聽轟的一聲,庵堂的大門震動了起來,青柳散人道:“現在你想走也走不了啦。”
甄行秋走入大門,神色若有所思。
這時,有人道:“怎麼樣?”問話的正是甄見鸞。
甄行秋心思電轉,在庵堂中種種蛛絲馬跡如過電一般閃回,最終他只是抬起頭,神色如常,恰到好處的露出一絲振奮,道:“幸不辱命。最多一刻鐘,那妖孽就要發作。”
甄見鸞欣慰道:“好。你下去吧。”說著揮手招來兩個人,將甄行秋帶下去。這兩人都是家中的小字輩,不過練氣初期的修為。這時人手緊張,修為高的人都有用處,而甄行秋不過一介凡人,有兩個修士看著綽綽有餘。
甄行秋毫無他意,順從的跟著兩人走,而且腳步儘可能的快——他需要做的,都已經完成,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儘可能離著這個地方遠一點兒。一會兒這裡將發生一場大戰,那不是他摻和的。
離開庵堂,又走了一陣,離開了山府,就聽背後轟隆一聲,地動山搖。隔著一條街和好幾道高牆,還能隱隱看到上空縱橫的法術和直衝雲霄的氣勢。
大戰開始了麼?
甄行秋看了一眼,想象著其中的激烈,或者慘烈。他由衷的希望,越激烈越好。
至於大戰的結果——很重要麼?
誰輸誰贏,對他來說根本無所謂,他只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就行了。
讓他們咬去吧。
再次後撤了一陣,甄行秋如有所感,驟然回頭,往一個方向看去。
然而,那裡什麼都沒有。
甄行秋皺眉,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偶爾會有錯覺,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但對他來說,卻很少產生錯覺。他的感官異常靈敏,任何人或者其他東西的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