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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部分

道了。想要回到不知道的狀態,也不可能。

金白色的光芒一點點褪去,無數影像也自消散。江鼎的眼前慢慢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靜靜的倒在地上,陽光照在他身上,被一襲白衣反射,泛起了燦爛的光芒。在他身上,一層白霧慢慢凝聚,如山巔雲霧一般蒸騰而起。那白霧的氣勢澎湃非常,霎時間充滿了整個洞府。白霧濃的看不見人,白霧當中,有幾張人臉一樣的臉孔在鑽來鑽去,吞雲吐霧,一時放大,一時縮小,看起來十分詭異。

過了很久,白霧越來越少,卻不像是消散,而是聚攏在江鼎的身體周圍,往他體內鑽去,他的身體如黑洞一般,吞噬著白氣,最後連那幾張人臉一起,吞得乾乾淨淨。

江鼎再睜開眼睛,已經是深夜。

洞頂一片漆黑。開始他只能看見墨一樣的顏色,等到眼睛適應了黑暗,便能看見開鑿洞府時留下的痕跡,一道道排列著,整齊而枯燥。

黑暗總是和孤寂糾纏在一起,此時他便感到無比的孤獨。

從身體到內心,無比的孤獨,心中一片真空,彷彿天上地下,古往今來,只有他一個人。

因為他確實是一個人。方圓千里,十萬大山,只有他一個人。

一道燈光從旁邊照射過來,在黑暗中耀眼的令人心神搖曳。

江鼎眼睛眯了起來,側過頭,發現那是重明子書案上的燈光。

重明子會永遠重複那一天的情景,現在又到了他寫信的時間了。

支援起身子,江鼎來到桌前。重明子並沒有在寫,用手支頤,彷彿睡著了,胳膊肘下壓著留給江鼎的半封信。

江鼎小心翼翼的將信抽出來,生恐驚醒了重明子,彷彿他真的能夠驚醒重明子一樣。

信果然很長,墨跡早就乾透了,是不知道多少天之前寫的。

抬頭很簡單,只有“江鼎小友”四個字,這是重明子從沒用過的稱呼。重明子以前對待江鼎,都是以長輩對待晚輩的態度,最後寫的信,卻是意外的平等。

信的內容很凌亂,前面大部分,都在交代讓江鼎照顧他的洞府,每日給花草澆水,想著給後面的魚塘餵食,勤換薰香。又提到山崖上有一窩鷹雛,老鷹出去打食,小心保護,別給山壁上的毒蛇叼了去。

緊接著,信裡提到洞真墟的財富資源所在,典籍放在哪裡,丹藥放在哪裡,以前收繳的戰利品,沒有分類的放在哪裡,重明子自己的私藏又放在哪裡。哪一處有陣法,哪一處有看守,如何驅動護山大陣,怎樣放出守山靈獸,事無鉅細,一一列清。

最後,才是一段寫給江鼎的話。

“初市井一見,便知君非池中之物,自有風雲際會時。然道途漫漫,常有險阻,不啻天塹,縱一時顯赫,亦有災劫迫近。餘之遭遇,可為一鑑矣,望好自為之。

往來數日,君身受焚心之苦,皆餘所累,然錘鍊之行,君自懂我,無需贅言。此為小厄,咫尺溝渠,君道胎明心,自一躍可過。長路艱難,或有百倍千倍於今日者,望自惕勵。

今餘將去,厚顏以身後洞真墟相托,當君證道真果之日,以為見證。則餘無轉世重生之運,亦有含笑泉下之心,當無憾矣。”

落款是“虞重光”。

這是重明子寫給江鼎的,也是虞重光寫給江鼎小友的。這其中的差別,難以言明。江鼎常常見到重明子,卻從沒見過虞重光,但看到這封信時,覺得兩人神交已久,彷彿故友。

修仙界中,交友往往只在同樣修為之間,修為境界差一個層次,便是天淵之別。偏偏虞重光和江鼎相差萬里,卻能傾心相交,修真界的鐵律對他來說,彷彿世俗界的門戶之見一般庸俗可笑。江鼎若惶恐不敢接受,也入了俗人一流。江鼎自問非超脫眾生的真仙,可意氣所在,偶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