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鼎遲疑道:“可是您剛剛,剛剛明明……”
那人笑眯眯道:“剛剛什麼?剛剛我說你說得好,可沒有承認啊。怎麼,我不承認你就替我認了?這麼自信可不好。”
江鼎有些鬱悶,這高人不知道多大年紀,卻跟小孩子一樣說話逗趣兒,鑽各種漏洞,不知是什麼脾氣。
雖然如此,江鼎也不敢怠慢,道:“原來您也是劍修前輩,那您對剛剛我們兩個的劍法怎麼看?”
那人道:“你們想聽我品評一二?”
江鼎和寧邪真一□□頭,那人道:“也可以,不過有個前提。”
江鼎道:“您吩咐”
那人敲了敲桌子,道:“把人家的東西先賠了。”
兩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江鼎賠了錢。好歹他身上帶著銀錢,寧邪真身上從沒有凡人的金銀,他弄壞的東西,竟要江鼎來賠,好好一個孤傲的劍客,竟也覺得臉紅。
賠完了東西,將狼藉略收拾一遍,兩人才來到那人面前。那人道:“先離開這裡,休要打擾了人家做生意。”說著緩步離開。
他雖然步履輕緩,但不知怎的,走的卻快,彷彿足不沾塵,卻並沒有飛起。江鼎兩人跟在後面,倒也不吃力。
江鼎留心觀察寧邪真,發現他的步伐十分奇特,快捷不說,彷彿帶著一絲劍意,雖然沒有拔劍,但看他走路,就好像一個劍客在行進,問道:“道友,你的身法……”
寧邪真道:“這是劍步,家族傳下,我改良過的。你看如何?”
江鼎道:“單獨看還罷了,但若配合劍法,必有奇效。”
寧邪真道:“我的每一種法術,無不是配合劍法而來。這劍步本來有擬劍形之意,如今我全都刪去,只留下為劍意而生的核心。”
江鼎暗自讚歎,修改一門法術,確實需要極大的天才,越是悠久古老的道法,越精善完備,修改一絲一毫,談何容易?當然,也不是修改一定是越改越強,但修改的更適合自己,在戰鬥中能發揮更大的作用,已經很了不起了。
仔細觀摩劍步,江鼎一點一點揣摩其中的奧妙,漸漸琢磨出味道來。自然而然踏出一步,氣勢一變,已經有三分劍形。
寧邪真看見,驚疑難言,這門劍步乃寧氏不傳之秘,艱深異常,他也是修煉了十多年才有如此造詣,江鼎不過觀摩一時三刻,如何能有幾分模樣?何況他並沒施展心法,光憑動作能摸到幾分形似,更不可思議了。
這時,前面的人轉過身來,道:“原來如此,天生的道胎。”
寧邪真道:“道胎,莫不是……”
那人道:“對了,就是天道對他沒有秘密的那一種人。”
這時江鼎沉浸在感悟中,並沒有察覺兩人的對話。那人緩緩道:“道胎極為少見,就像天生道體一樣,能見到一個,你該感到幸運。”
寧邪真點點頭,那人又道:“據說世上還有一種,道體道胎生於一身,才那是天生的道器。修道對他們來說,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一出生,就註定是大真人帝君,甚至飛昇成仙。”
寧邪真道:“世上真有這樣的人麼?”
那人道:“有的。天地之間,也有這樣的寵兒存在。很多年前,天心派有一個。”
寧邪真卻沒聽過天心派的名字,道:“天心派?”
那人微笑道:“一個隱世大派,如果你修到了足夠的層次,便會聽說他們的名字。可惜那個天才,結局不好。”
寧邪真道:“半途夭折了?”
那人搖頭,道:“比那更糟,他走上了邪路。大才變成了大害。為了他,九天差點兒傾覆。可以說我們現在不得安寧,也拜他所賜。”他略微出神,道,“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的我的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