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那件大紅嫁衣,依舊珍藏在嵐苑的珍寶閣裡,媽媽說,等她出嫁的時候,媽媽會親手為她穿上嫁衣……
夏晴深的眼睛有些溼潤,她的手指輕輕地撫過那塊金色錦綢,然後,捏住錦綢的一角,一點一點慢慢地掀起來……
“啊……”
一聲無比驚恐地尖叫,在這座極具古典韻味的、安靜的大宅裡,那麼突兀地響起。
正在樓下書房中作畫的梁靜元,手中的毛筆猛地一顫,原本即將完成的一幅佳作,就這麼被一團濃墨給毀了。
梁靜元聽出是夏晴深的聲音,不由得眉頭蹙起,急忙丟下手中的毛筆,腳步匆匆地朝著樓梯走去。
“夫人,您慢著點兒。”秋嫂也從廚房跑了出來,一邊提醒著梁靜元,一邊快步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夏晴深臥房門外,梁靜元先敲了敲門,裡面卻沒有絲毫動靜。
“夏夏,發生什麼事了?”梁靜元握住房門上的把手,有些焦急地問道,“你再不說話,媽媽可就進去了?”
話落,梁靜元握著把手輕輕一轉,房門便無聲無息地開啟了。
梁靜元推開房門,緩緩走進去,拐進臥房中的小書房,便看見蜷縮成一團坐在地上,雙手抱膝把臉埋在膝蓋上的夏晴深。
“夏夏,怎麼坐在地上?”梁靜元疾步走過去,蹲下身攬住她的肩膀,發現她的身體竟然在微微地發抖。
梁靜元不由自主地抱緊她,一隻手輕撫著她披散的秀髮,擔憂地道:“夏夏,剛剛是你在叫嗎?出什麼事了嗎?”
夏晴深慢慢抬起蒼白如紙的小臉,驚恐的眼睛,朝著書桌看過去,有些語無倫次地低喃道:“手指,手指……”
梁靜元疑惑地看了看書桌上擺著的檀木盒子,朝一旁的秋嫂使了個眼色。
秋嫂趕忙走到書桌前,低頭朝著已經開啟蓋子的檀木盒子看去,一看之下,不由得大驚失色,捂著胸口連退兩步,心有餘悸地道:“夫人,是手指……被人……被人切下來的手指……”
梁靜元聞言忍不住眸色一沉,示意秋嫂過來守著夏晴深,她親自走到書桌前,朝著檀木盒子裡看去。
果然,做工精美價值不菲的檀木盒子裡,鋪著一層名貴的金色的江南手繡絲綢,絲綢之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十根手指。
手指顯然已經被人清洗過,整體乾乾淨淨毫無血漬,只在切口處,有著一些淡淡的血痕。
梁靜元出身古武世家,見多識廣,雖然心裡也有一絲懼意,但是依舊沉著冷靜。
她的目光在盒子裡仔細地掃了一圈,便看到盒子和絲綢的夾縫裡,似乎藏有什麼東西。
她伸出手去,掀起那塊錦綢,這才看清楚,原來是一張摺疊的很整齊的信箋。
梁靜元伸手把信箋拿出來,緩緩開啟,只見雪白的信紙上,端端正正地寫著幾行字:“妞妞,這是孫旺的十根手指,膽敢傷害你的人,我必會讓他付出血的代價。妞妞,我愛你。”
看過之後,梁靜元忍不住眸色一厲,沒想到自己的兒媳,竟然還有這樣為她不顧一切的瘋狂的追求者。
她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蜷縮在地上,神色驚懼的夏晴深。
她以為,這個兒媳性子沉靜,是個能夠踏踏實實安安穩穩過日子的主兒。
可是沒想到的是,這樣柔婉賢淑的女孩子,竟然會在外面招惹上這樣兇殘狠毒的男人。
而且還敢公然留下紙條,公然地宣稱“我愛你”,簡直是不知廉恥……
梁靜元忍不住在心裡嘆息,恐怕,冬兒今後的日子,不會太平了。
想到這裡,梁靜元的神情不自覺地冷淡了幾分,緩緩走到夏晴深面前,把手裡的信紙遞給她。
夏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