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至關重要的天象,定然是幕後之人故意壓下了這個訊息,促成出兵之實。
熒惑守心古來便預示著戰禍與災難,他若是在這個時候興兵,無疑會成為天下人眼中挑起戰火的暴君,大夏也會成為眾矢之的,到那個時候,大夏面對的就不再是一個古蒙王庭,而是整個天下的聲討,加上一直蠢蠢欲動的永夜神教,大夏千年基業將會徹底萬劫不復,而他,便是大夏的罪人。
想到這裡,夏皇身子不禁顫抖起來,強壓的恐懼和怒氣又了再度爆發的趨勢。
“臣,無人指使”
上官元明抬起頭,血水順著額頭淌落,染的半張臉都是鮮血,到了這一刻,反而平靜了下來,沉聲回答道。
“好,很好!”
夏皇深吸一口氣,雙眼緊閉,陰寒道。
“來人,將上官元明關入死牢,另外,派禁軍將上官元明府邸包圍起來,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出”
“是”
話聲落,兩位御前侍衛走入大殿中,將上官元明拖了出去,整個天諭殿,唯有夏皇坐在龍椅之上,望著前方天空,不言,不語。
許久,夏皇臉上突然湧起一抹病態的潮紅,旋即,“噗”地一聲,口中嘔出硃紅。
“朕,不能做大夏的罪人”
何其悲哀,何其艱澀,權傾天下的人間皇,日月凌天凡世神,斗的過人心,卻都不過天意,究竟是天意弄人,還是造化弄神,隨著這一口噴灑的鮮血,昭然沉落。
千年不朽的皇朝,是榮耀,亦是壓力,夏皇承擔著大夏千年榮耀,每走一步,都要權衡十步,是謹慎,還是猶豫,看不清也分不清。
清冷的夜,微風輕拂,高處不勝寒的龍椅上,夏皇孤坐,任點點血跡沾溼龍袍也無動於衷,大殿外,禁衛謹守,卻不敢踏入半步,這是大夏的皇,只要還在坐在那張至高無上的龍椅上,任何人都不敢忤逆天顏。
無情最過帝王心,夏皇的無情不僅是對別人,亦是對自己,斑白的發,油盡燈枯的身體,為皇二十載,塵世一百年。
“朕不甘心,不甘心啊!”
千言萬語,化為不甘的仰天大笑,黑夜中,漸漸清晰的熒惑星猛然一亮,旋即又再次黯淡下來,無言的變化彷彿是在嘲諷人間帝王的愚昧。
……
第二日早朝,眾臣期盼中,預料中的出兵旨意卻沒有頒下,眾臣皆異,齊齊看向三公,能改變夏皇已定心意的人唯有三公,可是,靜默的三公依然沉默,不發表任何意見。
早朝之後,眾臣退去,各懷心中,喜憂不顯色。
待座上三公也要離去時,夏皇上前,看著青袍儒服的太識公,鄭重問道:“老師,朕這一次若走錯了路,老師可會插手”
太識公沉默,許久,輕吐一個字,“會”
輕描淡寫的回答,卻彷彿帶給了夏皇最大的信心,讓他知道在他帝王之道上走到絕路時,會有老師伸手拉他一把。
三公平靜離去,夏皇依然如舊孤坐在天諭殿中,一個人,一如往常的默默處理天下事。
未央宮
寧辰一早起床便在門前叮的咣噹的折騰了半天,暮成雪掃了一眼便沒了什麼興趣,這種小小的機關,也只能應付一下小孩子。
寧辰才不理會暮成雪的想法,收工自我陶醉了一番便美美地準備去吃飯,臨出門前看了一眼暮成雪,嘴巴一咧,笑的比花都燦爛。
叫你囂張,沒飯吃了吧。
未央宮有宮女太監專門吃飯的地方,寧辰現在是個大閒人,踩著點過來打飯,膳堂還沒有什麼人。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寧辰興奮地點完這個點那個,盛飯的老太監也很實在地給盛足了分量,看的出來,長孫的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