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地混合著雨水的血腥,不知是誰的血濺在她的雪白紗裙上,點點如細碎的浮花。
「詩揚,你……你沒事吧?剛剛你怎麼不出聲,都快把我給嚇死了!」她淒楚的說道,臉上的擔憂不是騙人的,她剛剛有一瞬間的恍惚,只因腦海中想到那句,「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阮詩揚低頭望著緩緩走來的姜雲蕊,嗜血的殘忍目光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她,蕊兒來尋他,她是在擔心他嗎?
那光彩消逝的太快,幾乎就要讓人以為,那抹情緒的波動只是幻影,而非真的存在。
「蕊兒,解藥拿到手了!下雨呢,這裡太髒,我現在就帶你走!」阮詩揚神情一凜,再揚手給姜雲蕊看了看手裡的白色瓷瓶,俊秀可人的臉龐湊到她鼻前。
「詩揚,你沒事就好,解藥的事情太麻煩你了!」姜雲蕊見他沒事,便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當看見他伸出雙手來抱她之時,她皺眉之後想要推開。
「蕊兒,不要拒絕我,試著給你,也給我一個機會好嗎?你需要一個相公,甜兒她更需要一個父親!」阮詩揚不顧受傷的臂膀,硬是要強摟著姜雲蕊,當黑衣緊緊的貼緊著白裙。
於是,他黑衣上的血,染了她一身,一朵一朵的綻放著,都是璀璨妖嬈的血花。
相公?她需要相公嗎?甜兒?甜兒她需要父親嗎?
姜雲蕊的身子驀地僵了,她真的需要嗎?
她搖搖頭,她覺得她不需要相公!可是她需要床伴!沒錯,她只是需要!
「我不需要相公,甜兒有她自己的想法,我不會阻止她去認生父,若是她不想認也就罷了!」姜雲蕊聽到相公兩字,忽然想起了南宮昭延,隔了這麼久,她心中沒有了怨恨,反倒是淡淡的平靜。
反正他做他的駙馬,她看她的夕陽彩虹!
看夕陽彩虹,閒聽雨打芭蕉,這該是她現在最為渴望的生活狀態,純淨簡單,偶爾詩情畫意的活著。
想至此,不覺低頭淺笑,這一抹純淨的笑容漾起的波瀾令阮詩揚的心再一次揚起希望的風帆。
這一笑,猶如綿綿細雨中綻放的海棠花,千嬌百媚,風情萬種,或者在阮詩揚的眼裡,更是一眼芳華。
是誰說?海棠不惜胭脂色,獨立濛濛煙雨中!
只是這樣楚楚動人的姜雲蕊將阮詩揚的心抓的更牢了!
「蕊兒,給我一個機會好嗎?」阮詩揚忽然輕輕的鬆開姜雲蕊,緊接著他面對著姜雲蕊單膝跪地。
「笨蛋,這裡到處都是血!你這不是浪漫!好不好?拜託你快點起來吧!甜兒,還在馬車上等我們呢!」姜雲蕊看雨已經停了,馬上不悅的催促道,順便轉移話題。
「蕊兒,你對我是在乎的,不然也不會獨自一人來楓林這邊尋我,你說我說的對嗎?
本來我以為我對你的感情,你永遠都無法回應,但是你剛剛在楓林中奔跑的瘦弱身影,激起了我無窮大的勇氣,真的,我覺得愛一個人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蕊兒,我可以沒有阮家的眾多書院,我可以沒有西齊皇族親貴的尊貴身份,我可以沒有高強的武功,但是我唯獨不能沒有你!」
阮詩揚真摯的說道,只因他的眼裡心裡只容的下姜雲蕊一個身影。
姜雲蕊的眼眸睜的大大的,他果然對自己用情至深,微微的歎氣過後,隨即眼珠一轉,她想到要給阮詩揚找點事情做了,不然老是在情啊愛啊上面徘徊,繞的自己和他都異常的辛苦。
「阮詩揚,你如果還跪下去的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如果你現在起來,我就答應給你一次機會!」姜雲蕊抬頭看著漫天的晚霞。
凝眸處,那天際的晚霞似火,如錦如綢,蒸騰天際,分外絢爛!
「蕊兒,你說的是真的?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