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峪翔一手撐著地,半仰著上身坐在地上,緊鎖著眉留了一簇餘光朝餘叢一瞟過去,這感覺比他被大風哥拿剔魂針扎的時候還要強烈,他渾身除了眼珠外哪裡都動不了,而纏在他身上的黑氣像有無數細小的觸手要從他身上的毛孔扎進身體裡一樣。而當餘叢一靠過來時,他終於感覺那股巨大的壓力輕了一毫,喉嚨一滾,求救的聲音下意識地脫口而出,&ldo;小余,我動不了了。&rdo;
餘叢一怔了一剎,窮死地勾起了嘴角,雖然鄭峪翔的語調不輕不重,表情淡漠如常,可他還是聽出了其中的害怕。曾經他二弟被二十幾人提著半米長的西瓜刀包圍沒有害怕,被槍指著腦袋半掛在窗外沒有害怕,居然怕這不知是什麼的玩意?餘叢一感覺又新鮮又意外,他覺得他終於找到了鄭峪翔除了沒錢外另一樣害怕的東西。這良好的感覺讓他不自覺就問出來,&ldo;翔子,你怕鬼嗎?&rdo;
&ldo;這世上有鬼嗎?&rdo;鄭峪翔反問,他活了二十八年都覺得沒有,可是一晚上他的認識就被顛覆了,這會兒讓他說沒有他還有點說不出來。餘叢一嫌戲不夠地乾脆蹲在他面前,鬆了松發燙的打火機,屋裡一下又漆黑一片,接著他又把火打起來,笑望著他說:&ldo;好翔子,叫一聲餘哥來聽聽?&rdo;
鄭峪翔當然也注意到纏在他身上的黑氣在餘叢一靠近之後都安分下來,沒了那股想往他身體裡鑽的勁,可又像不捨似的繞在他身周不肯離開。他面不改色地對上餘叢一的視線,從容得跟他躺在太師椅上似的,挑起眉角說:&ldo;你靠近點。&rdo;
&ldo;幹什麼?&rdo;被騙過無數次的餘叢一警覺地遲疑了一下。
&ldo;你不是要聽我叫你哥嗎?&rdo;鄭峪翔嘴角擒著若有似無的笑,猛地瞥到一條黑糊糊的東西勾到了他的脖子,頓時腦袋都麻了半邊。
餘叢一仔細地分辯了片刻,他想要是鄭峪翔真打算叫他不聽豈不是虧了?而且鄭峪翔的害怕已經明顯地擺在了眼角,於是他放心地湊過去,不慌不忙地跟人講條件,&ldo;叫吧,叫了我就幫你解決這玩意!&rdo;說著他的手往鄭峪翔耳邊拂過去,那股黑氣不等他碰上就先散開,算是證明他能說到做到。
然而,鄭峪翔突然掀了下嘴角,剛剛餘叢一的手碰到他的時候他就發現,在他們接觸的瞬間纏住他的力道就會鬆動,於是他盯著餘叢一湊近的下巴仰起臉來一口咬在了嘴角,沒怎麼用力,但他四肢的禁錮就像受了什麼攻擊一樣,眨眼全都退去,他立即掀翻餘叢一,反將人壓在地上,餘叢一手裡的打火機一時脫手,落地上,熄了。
&ldo;小余,你還早呢!&rdo;
四周又驟然成了絕對的黑暗,餘叢一半點也沒有算計不成的惱怒,而是安靜地躺著任鄭峪羞壓著他的胸口,語氣平靜地問:&ldo;現在怎麼辦?先把打火機找到,太黑了。&rdo;
&ldo;你掉哪兒了?&rdo;鄭峪翔摸了摸身周沒有摸到,又不想鬆開餘叢一探遠點,他不確定鬆開餘叢一那些東西是不是又要纏上他。
突然一束光朝他們she過來,接著李泉拿著手機的樣子湊進了光線裡,盯著地上一坐一躺的兩人,沒忍住說道:&ldo;這種環境你們也能談情說愛?&rdo;
餘叢一坐起來,打量著沒什麼事的李泉驚異地問:&ldo;你沒事?&rdo;
&ldo;發生了什麼?剛剛燈突然滅了,手機半天也按不亮,我就聽見你們在說話。&rdo;李泉警覺地打量著四周,&ldo;是不是屋裡有什麼?&rdo;
借著李泉的手機照出來的光,餘叢一還能看見圍在他們周圍亂竄的黑氣,但是李泉看不見?李泉沒關注他的疑惑,直接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