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壓下心中的不適感,漢生開始猜想想要前往的目的地。
馬車走得又快又急,能達到這個速度的,並不像是普通的山路,而是官道。
一路前驅,此時的地界已經過了雁盪關,朝著東北方向疾馳而去,方向正是洛城!
漢生正在不解為何是洛城時,白袍男子忽然睜眼,目光如劍直直朝著漢生的方向刺來。
她嚇了一跳,以為白袍男子看穿了她所在的地方,背部僵硬地坐在馬車上一動不動,小手暗暗攥緊成拳。
結果白袍男子再沒有其他反應,只是略帶疑惑地將視線轉到了其他地方。
漢生舒了一口氣,用手撫了撫自己的胸脯。
白袍男子正是抓令狐容回宮後秘密趕到金城的南宮秋水。
&ldo;山河社稷圖&rdo;上剛剛出現那個洞以後,他並未在意,以為不過是一個小火花,很快就能自行熄滅。
曾經在北戎的版圖上,也曾出現過一次小小的破洞,但是不到半年就自行恢復如初。
直到金城的那個小洞沒有減小,而是多了一層金邊漸有擴大之勢後,他才在意起來。
安穩了八百年的&ldo;太乙大陣&rdo;竟被人破解,他驚訝之餘,親自前往雁盪關旁邊的樹林,佈下迷魂大陣攔截秦陽軍的步伐。
迷魂陣破,雁盪關失,章恬遇刺,晉帝病重,貴妃出逃。
接踵而至的種種變數,正如星象所顯示的那般。
若是藥引現世,八百年前好不容易打拼出來的新局面,又將被再次打破!
南宮秋水看著身旁被自己抓來的小巫熟睡樣子,神色複雜。
剛才一個顛簸的瞬間,馬車外傳進來的一股風使他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屬於那個人的氣息。
但是那個人已經死了整整八百年。
若是那個人還在,或許現在的世道就是另外一番模樣。
若她還在……
儘管過去了如此之久,南宮秋水想到她死前最後那個決絕的眼神,依然會心中一凜。
她絕不可能還活著!
收回混亂思緒的南宮秋水將視線重新投在小巫身上。
南宮秋水對著熟睡的小巫說道:&ldo;從前你沒有怪我,現在依然不會怪我,是不是?&rdo;
隨後似是自嘲一般苦笑道:&ldo;那座大陣是她一生的心血,我一生與她為敵,最後守護那座大陣八百年的卻是我南宮秋水,是不是很諷刺?&rdo;
漢生原本準備直接讓神識返回,聽到自稱南宮秋水的白袍男子自言自語,便又留下來。
南宮秋水,正是她推測殺死章恬的兇手。
不過他現在說的內容似乎與先秦王朝的陣法有關,莫不是太乙大陣?
漢生一面想一面聽,試圖從他的話中分析出他帶走小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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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過去了。
天色已經全黑,氣溫隨著太陽落山驟降,冷風不住地四處亂竄,帶起一陣陣寒意。
早已做好的飯菜還在鍋裡燜著保溫。
獨自餓得咕咕叫的月季有些擔憂地看著漢生房間仍然緊閉的大門。
毫無反應,毫無聲息。
以往漢生閉門在屋內用羊皮卷畫陣法圖時,雖然一關門也是一兩個時辰,但總會有響動。
譬如筆掉在地上,譬如凳子被踢了一腳,譬如有時候發出奇怪的嘀咕聲……
從未有過這樣安靜的時候。
又一陣寒風颳起,吹得庭院中燒禿的樹木枝椏發出沙啞的聲音。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