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方才回頭。

至此，整個大殿空無一人，殿內十八根雕龍大柱透著亙古的靜穆莊嚴。

她坐在殿前的臺階上，在眾人面前永遠挺拔的身軀縮成一個小團，她雙手緊緊抱膝，將一直以來昂得高高的頭顱埋在雙膝之間。

&ldo;文樞哥哥，阿稚害怕。&rdo;

……

漢生的臉上不知不覺淚已拆兩行。

&ldo;阿稚是我。是朕。&rdo;漢生喃喃一句，竟睜開了雙眼。

中年文士與神屋皆是大驚。

唯獨潘芷雲，表情由剛才的焦急變得舒緩，甚至透出一絲笑意。

名為稷堯的小女孩看著漢生的雙眼，冷笑一聲。

&ldo;無道昏君，你終於記起來了？&rdo;

漢生眸光一閃，&ldo;稷堯小丫頭，多年不見了，沒想到在這弄梅館多年竟養出這副心胸，倒是叫朕刮目相看。&rdo;

&ldo;你可知，你這名字還是朕給你取的。&rdo;

稷堯拼命搖頭，她根本不願回想起這些！

曾經，秦君嬴稚是她最為敬仰崇拜之人，直到那天，她的伯父叔父一家死於她手，前一天還在與她言笑晏晏的伯牙哥哥拜她所賜永遠閉上雙眼。

&ldo;夠了，你給我閉嘴！&rdo;

她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願意再聽到她說的任何話。

&ldo;稷堯，社稷在當下，效乎舜堯。&rdo;

漢生輕聲娓娓道來，溫和得像是為稚童啟蒙的西席先生。

第八十八章 燎原之火

&ldo;昏君你無需多費唇舌！我不想聽！！今日我便要你為我伯父叔父一家，為我伯牙哥哥，為三十萬無辜枉死之人償命！&rdo;

小女孩面色早已通紅，胸口不住上下起伏。

&ldo;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rdo;漢生絲毫無懼，語氣淡然。

名為稷堯的小女孩張開雙臂，風將她杏黃色的裙邊吹起，梅花花瓣朵朵在空中構成一個巨大的圓環，圓環中央的紛舞梅花花瓣均為銀紅硃砂，構成一個鳳凰雛形。

&ldo;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當初你是如何讓他們葬生，今日我便用同樣的陣法，取你性命以慰他們在天之靈！&rdo;

&ldo;在天之靈？&rdo;漢生嘴角勾起冷笑。

&ldo;稷堯你可知道，生祭此陣的人永生永世不得超生，不然你以為朕為何建弄梅館以三十萬朵梅花為他們安魂？他們何來的在天之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do;漢生得意的大笑激怒了稷堯。

&ldo;給我去死！&rdo;小女孩暴怒地發出一聲尖叫，她咬破右手手指，鮮血頓時順著指尖滲出。

右手凌空，在空中左右各劃了一下。

但是漢生知道她畫的是什麼，一撇一捺，相互支撐是為&ldo;人&rdo;。

小女孩看到空中以血液劃就的兩下在空中漸漸散發出銀色光茫後，因失血而蒼白的臉色終於露出笑容。

生而為人，死後為魂。

你以生靈祭祀佈下滔天大陣，我便借他們的不屈之魂，以生前最後的悲憤為刀刃，讓你也嘗嘗死亡的滋味！

空中由梅花花瓣構成的陣法，瞬間發出赤紅的光芒。

一朵又一朵的梅花花瓣從三十萬株梅樹上飄揚而起，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朝著漢生襲來！

漢生抬手一揮，金絲楠木匣子中的泛白旗幟瞬間出現在手中。

額角的十字疤痕一道金黃色的光芒逸散而出，讓原本褪色的氣質再次恢復原本的明黃，甚至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