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曉感激的朝爸爸點頭,卻換來媽媽更嚴厲的教育,“非常時期別岔開話題,多準備些作品是必要的,義大利那邊的專業考試也要好好準備。”
程媽媽研習書法,多年從事書法教學。作為大學裡嚴厲的教授,始終一絲不苟,哪怕在家也穿的端端正正,長髮高挽。
就是這樣的程媽媽,自小便對程微曉的言行要求甚嚴,於她最深的期待就是學成歸來,進入大學任教,或是專業從事繪畫研究。
這就是多年來始終壓在程微曉身上最沉重的一座山。
“嗯,我知道了。媽,我好累啊,回房休息了哈!”邊說邊眨眼給了爸爸一個暗示,程微曉沒有絲毫猶豫,逃也似的溜進自己的房間。
關上房間大門,似乎依然還能聽到媽媽對著爸爸唸叨著她研究生畢業後的計劃。她背靠房門,安靜的站了會兒,直到再也聽不到媽媽的聲音才徹底鬆了口氣。
開啟雙肩包,她抱著那本有陸言墨簽名的畫本走到陽臺的小沙發。
窗外開始下著綿綿細雨,她開啟半扇窗戶,任冰涼清爽的風吹在身上。
翻開畫本,“程微曉”和“陸言墨”兩個名字一上一下排列在手繪圖的空白處。圖上神情倨傲的少年是她手繪的陸言墨十年前第一次出演古裝片時演的小配角。那時的他,一身青衣,是跟在男二身後的小劍童,幾乎淹沒在人群中的小角色,卻偏偏最讓她喜歡。
她知道他的時候,他已出道四年,成名將近三年,擁有眾多墨迷,早就不是最初那個默默無聞抱著長劍的小配角。但是,當她回過頭來看完他所有演過的角色時,最吸引她的還是小劍童眼底的那抹執著。
每個墨迷都知道,陸言墨身後沒有雄厚的背景,沒有顯赫強硬的後臺。每每被問及踏入娛樂圈的原因,他總是風輕雲淡的說:“機緣巧合。”
然而,沒有人能忽視他十年間的努力,更沒有人能忽略這樣風輕雲淡的一句話後到底有多少心酸。
就如同他每次登上領獎臺,說起獲獎感言的時候總會加上一句,“感謝生活。”
大概箇中滋味只有他能懂。
小心的合上畫冊,程微曉回到房間將畫冊鎖到床頭櫃最下面的抽屜。
這是她房間唯一一個上鎖的抽屜,抽屜裡收集了陸言墨早期的海報和雜誌,還有那些不方便收藏的大海報她都會一一找到電子版,然後儲存在電腦和u盤,時不時總要翻出來看上幾眼。
再後來,她開始用自己的畫筆描繪著她心底的偶像。
她想,這或許是她唯一一個會喜歡的明星了。
床頭櫃上的手機忽的響起最熟悉的曲子,手機大大的螢幕上跳躍著的“陸言墨”三個大字讓她忍不住莞爾。
“嘿,你居然這麼快就回上海了?我還以為有陸言墨在,你會樂不思蜀呢!”
電話那頭風風火火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程微曉笑著躺倒在懶人椅,盯著天花板細數吊燈上細細的流蘇,“簽名都要到了,不回家做什麼?”
“羨慕嫉妒恨,我怎麼就沒有那麼好運呢?要是有範寄塵就好了,我死皮賴臉也得賴著不走。”
沈錦疏是她大學時的室友,做了四年的大學室友,畢業前一起考研,又順理成章的做了將近兩年的研究生同學兼室友。
將近六年的交情,深刻的革命情誼讓她們在對方的手機裡互存著各自偶像的名字,一次次假裝接起電話的其實是那個關注了多年的偶像。
很傻很天真,她們卻樂在其中。
“也未必是好運。”程微曉突然想起那兩次無意間撞見的陸言墨有些心塞,“一趟南京之行我都快尷尬死了,還好死不死撞破了某些好事。
“感覺滿滿都是故事。”沈錦疏了呵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