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對的。相愛可以只講感覺,像天崩地裂般發生,但長期生活在一起卻是另一回事,淡真將會發現我的缺點,我們的熱情會冷卻下去,直至成為一對怨偶。近日我與高門子弟接觸多了,更清楚士人布衣間的差異。”
燕飛道:“不用這麼悲觀,高門並不是高高在上,只是以另一種方式生活。他們可以看不起我們,我們也可以看不起他們。他奶奶的,現在正是由我們去證明給他們看,誰更有資格主事說話。”
劉裕點頭道:“說真的,我現在的感覺痛快多了,有點像撥開了迷霧,看清楚自己的處境。由今夜此刻開始,我劉裕再不是以前的劉裕,再不隨便感情用事。淡真的債我定會為她討回來,更要讓高門的人看到,我們布衣寒族,是不會永遠被他們踐踏在腳下的。”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劉裕雙目閃耀精芒,回覆了生氣。
燕飛不由想起拓跋珪,他和劉裕雖然在性格作風上絕不類同,但有一點是沒有分別的,就是不甘心居於人下,胸懷遠大的志向。
波光映雪,遠樹迷離。
一場大雪後,邊荒集變成個銀白色的天地。現在雪雖然暫停,但所有房舍都換上白色的新裝,素靜潔美。
天氣寒冷,卻無損荒人的熱情,萬人空巷的湧到碼頭區,歡迎小白雁的芳駕光臨,其熱情與寒冷的天氣形成強烈的對比。
一眾議會成員,包括江文清、慕容戰、呼雷方、費二撇、陰奇、姚猛、姬別、紅子春、拓跋議等人,卻完全是另一種心情,他們到此來不是為了迎接小白雁,而是在等待卓狂生、高彥和程蒼古,好立即舉行鐘樓議會,以展開全面反攻的大計。
江文清笑道:“尹清雅已成了紀千千外,最受邊荒集歡迎的女性。”
姚猛嘆道:“真怕見到高少的表情,他一心要和小白雁好好歡敘,我們卻要拆散他們,硬把他派往前線去,負責最危險的任務。”
慕容戰道:“如果有別的選擇,我們怎敢懷他的好事。只恨他是最適合的人選,只有他才辦得到。”
劉穆之道:“真的只有他辦得到嗎?我最怕他沒法專心,反誤了大事。”
拓跋議道:“的確沒有人比她更勝任,這小子不但對邊荒了如指掌,且周身法寶,又擅潛影匿蹤之術,更重要是他在探察之道上有極高天分,一般探子看不出任和異處的痕跡,在他卻是珍貴的線索。邊荒集是個講實力的地方,他能成為最著名的風媒,絕非僥倖。”
紅子春苦笑道:“希望這小子以大局為重吧!”
眾人只有相對苦笑。
司馬元顯天未亮便來了,與眾人一起吃早點,為燕飛送行。
表面看,劉裕像個沒事人似的,談笑風生,但燕飛卻曉得他比以前更懂得把心事密藏起來。
趁此機會,劉裕向司馬元顯道:“今晚我們將動身到前線去,途中會路經廣陵,順道拜訪孫無終孫將軍,瞭解廣陵北府兵的情況。”
司馬元顯猶豫道:“此事該否先問準我爹呢?”
燕飛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不是犯上違令,而是隻有在前線作戰的將領,方明白確實的情況,曉得甚麼策略是最適當。現在我們是處於同一情況,王爺當然是精明的人,但他顧忌太多,對前線的情況只是透過探子的報告。我們如果要贏得這場戰爭,絕不可因太多顧慮,以致行事上縛手縛腳,必須放手去幹,便像荒人兩次光復邊荒集的情況。公子必須拿出膽色來,劉裕他們才有成功的機會。”
比較起來,燕飛可算是這場戰爭的局外人,兼且誰都曉得他大公無私的作風,又是司馬元顯心儀仰慕的人,由他出口最具份量。
司馬元顯聽罷立即雙目放光,點頭道:“對!就像我們那次在江上與郝長亨惡鬥的情況,哪還有空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