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間在充裕一些,顏治早回來個一兩個月,或許還能夠讓他抓到對方的一些罪證,或許會對即將來到的法庭的決斷有些幫助。
但是,現在在這種緊繃的時局之下,根本就沒有留給顏治時間去查事情,他每天光應付外界的這樣那樣的事情就已經非常吃力了。
按照合同賠償給所有受害的公司倒是可以讓事情和息。破財免災嘛,但是關鍵問題是顏治沒有那麼多的錢。
如果按著合同所承諾的三倍賠償的話,顏氏集團至少要賠償三個億的賠款,這麼多的錢,顏氏集團怎麼可能會有。
況且。顏治這幾年一直在外面奔波,進軍醫療器具和服務行業。一直是在往外投錢的,還沒有到真正運轉賺錢的時候,自然不會有多餘的錢用來賠款。
現在唯一的路就是出售顏氏集團的股份。或者是宣佈破產了。
這兩條路對於顏家根本沒有區別。都是代表著從頭再來,從零開始的意思。
顏治最近有想過很多,小時候艱苦的生活,同著顏素涵在商場打拼的艱難奮鬥史,顏氏集團剛建立的時候,有起sè的時候,賺到第一桶金的時候,一直到現在這樣子衣食無憂的時候。
甚至,就連公司倒閉之後的生活。公司的倒閉對於顏喜卒、顏素涵和韓楚的影響他也是有想過。
顏家和顏氏集團風風雨雨經歷了良多,從磕磕碰碰到遊刃有餘,中間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很多的故事,有意外,也有驚險,但終歸還是渡過來了。顏家還是那個讓人羨慕的顏家,顏氏集團還是那個閃爍著光環的顏氏集團。
但是,這一次顏治知道,他們大概是真的要栽掉了。
現在不論是媒體還是財團、公司。都在等著看顏家的好戲。
因為賣假貨的緣故,顏家現在的名聲也臭了,說出去的話根本沒有人相信。媒體方面同樣傾向於報道顏家一些負面的事情,讓原本在上京人民的心中的‘商界神童’、‘天才’在人們的心中漸漸淪落下去。
“什麼商界天才嘛,騙子而已。”
“造假的商人而已,沒什麼真本事嘛。”
等等,之類云云,總之是讓人聽起來挺不舒服就是了。
偏偏這些事情,顏治有口沒辯。他沒有證據為自己和家人澄清,他如今的名聲不好,說出話來還會惹來許多的抨擊,相信他的人倒是在少數的。
而且,顏治也沒有想過為自己澄清什麼,若不是顏素涵的關係,也甚至懶得為自己辯解哪怕一個字。
過不了幾天,顏氏集團就要完蛋了,或者破產或者換主人。顏治自己的心情不好,心灰意冷,就像是遠去的冬至。
顏氏集團對於顏家人來說,他的意義不僅僅在於一個公司。
他是承載整個家庭所有溫馨和成長曆程的載體、平臺、紐帶,所有的笑所有的哭,所有的悲傷和快樂,所有的喧囂和明亮,都在不知道的時候,被時間和年輪鐫刻在了它的裡面。
人的一生其實留不下不少東西,空手而來,空手而去,唯一殘留下的,或許就是腦袋裡面那點輕飄飄的記憶。
或許某一天,某一年,你我都垂垂老去。
你牽著我的手,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朝陽夕陽,一起回憶那些年我們還年輕的時候。
不過如果顏氏集團倒閉了,或者是易主了,對於顏治和顏素涵來說,無疑在他們一無所有的身體裡,連回憶的權利也剝奪了。
這種感覺很苦,顏治不想說話,他是家中的頂樑柱,他不可以軟弱,不可以畏懼,不可以有抱怨,更加不可以哭。
這是屬於這位少年郎的獨有辛酸,由他自己慢慢品嚐。顏治很苦很累,這些年一直如此。曾經他以為自己已經可以了,今天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都在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