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接你回來?你自己回的吧。”電話那邊的文學之好像很疑惑,“我昨天回宿舍的時候,你已經躺在床上睡覺了啊。一身酒氣就算了,還打呼呢……”
看來是她自己打車回來的了。難怪沒有見到之之的印象。“那好吧,之之,等會我起床之後再出去找你,不用給我帶吃的了。”
渾身都是臭的。
下床。拿衣服。進洗手間。放水。脫衣服。仰頭洗臉,閉眼睛。
不知道怎麼回事,腦袋裡總是不停地閃過一些夢裡的片段。
啃咬的片段,擁抱的片段,天旋地轉的片段。
果梔搖搖頭,想把幻覺甩出去。
洗過頭髮,花灑對準脖子往下。擠沐浴露,往身上塗。
嗯?鎖骨這裡的紫色是怎麼回事?
不是夢嗎?!
在夢裡,在她還有記憶的夢裡,她見到布萊恩的第一反應不是“熱淚盈眶”的擁抱,而是“一喝酒就遇見布萊恩不能更囧”的……逃跑。
跑了兩步被拉住衣領拽回去了。
像是夢,又不像是夢。如果是夢的話,應該是跟以前一樣才對。以前每一次他帶喝醉的她走,都是握住她的手腕,可是昨晚上那一次,他直接把她扛在了肩膀上。
天旋地轉。
他好看得不夠真實的五官,符合回憶。好像比以前更瘦一點的身形,不符合回憶。
他渾身籠罩著一層毛茸茸的光暈,符合夢境。好像是因為她喝醉酒頭暈眼花才“看到”的幻覺,符合的是現實。
被丟到車裡,符合回憶。不是副駕駛卻是更寬鬆的後座,不符合回憶。
吻,她主動的吻。不符合回憶。但是他沒有拒絕她。她是在他俯身為她系安全帶的時候,摟住他的脖子的。
後來?吻過之後她已經完全可以確定,自己見到的就是做夢。符不符合回憶已經無所謂了。既然是做夢,既然他是夢裡的禮物,她一點也沒有客氣的必要,直接去拆他衣服上的扣子了。
“你是我認識的那個果梔嗎?”他還保持著彎腰的姿勢,溫暖的氣息完全把她環繞。他的口吻戲謔,中文說得標準得過分。
布萊恩怎麼會有這樣的口氣?這個人,果然是在夢裡,被她理想化的布萊恩吧。他是禮物。
“……大概不是。”他的嘴唇看起來好好吃,她停下拆“禮物包裝”的手,伸手撫上他漂亮的嘴唇,說實話:“你讓我覺得好餓。”
“這個我知道。”他的眼睛漂亮得緊,眼神迷離。他親吻了她的指尖,彎嘴角:“用中國話來說是——秀色可餐。”
因為這個吻,從指尖到腳趾,她全身就像是觸了電,心動的感覺氾濫起來。
眨了眨眼睛,她想把他拉進車裡,他卻鬆開她,從而把車門關上了。
他既然是禮物,為什麼沒有按照她的心意來行動呢?果梔鬱悶了一會,也不知道是幾秒鐘。布萊恩開啟另一邊車門,坐了進來。
然後,比起她的小動作,按住了她的手腕之後,他用幾乎是十倍的力量把她包圍起來了。
夢裡的這個他,瘦了不少,力氣卻變得那麼可怕了嗎?
天昏地暗地吻下來,她從主動變成了被動,沒有失去自由的那一隻手,繼續拆著釦子。夢裡的他穿西裝還打領帶,看起來真的很不乖。還剩下最關鍵那一顆,她就要大功告成的時候,手又被他抓住了,他問,“是你嗎?”
他為什麼會這麼問呢?
“果梔,”他叫了她的名字,聲音那麼讓她沉迷,他又問,“是你嗎?”
這是她做得最真實的一個夢了呢。夢裡身為禮物的他,真的是跟他好像啊。“是我啊,一直都是我。”她禁不住想要對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