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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又敢走進自己的思想深處多遠——帶著亮光,帶著大膽的問題?即使是你,我,赫德曼·斯代玎,在火星人這件事上,也一直極為小心謹慎,並還將繼續如此下去。我們不得不考慮自己的名譽,我們決不能放肆,如此等等。我們甚至對自己也非常謹慎。對當前的政治,對大聲嚷嚷的愛國主義,對所有糊塗的陳腐的宗教狂熱,對獨裁統治,我們流露過真實看法嗎?儘管我們生活在一個自由的國度,一個自由的國家——我們這樣被告知——這裡沒有集中營,沒有審訊,沒有流放,沒有殉道者。沒有看得見的束縛,——然而我們卻被束縛著。我們還有多少智慧的自由?事實上,僅僅因為我們太謹慎而不去運用它。我們這裡或別處的知識分子是否還有任何影響,是否還能發出任何聲音來吸引、轉移,或引導我們稱之為歷史程序的人群大潰散?”

“什麼?”戴維斯道。

“我們稱之為歷史程序的人群大潰散。”

“接著說。”戴維斯說。

“假設我們出去,到一個儘可能公眾多的場所,把我們今天關於人類奇%^書*(網!&*收集整理情況的想法和盤托出,那會怎樣?”

“我想,”赫德曼·斯代玎大夫說,“人們會開始砸我們的窗戶。”

他想了一下,又說:“英國廣播公司很可能會請三個大主教對你喋喋不休。然後,你的學生會在課堂上製造麻煩,你那些坐在後排的學生……我的情況則大為不同。我的職業使我對一兩個高貴家庭有一種控制權。”

4

“我最近一直在想。”戴維斯起了個頭,又停住。他有一種作家措辭未定的習慣。

“剛才你說到陳腐的宗教,”他繼續說,“如今生活中許多東西都陳腐了,過時了,這我同意……”

他小心翼翼地表達自己的觀點。“我想,在過去的一百年中,那些將人們凝聚在社會中的主要思想已經過時了。奇異的新思想已經產生影響,至少我們三人開始明白這一點。但是,由於人類社會是一個不斷被關注的物件,起主要影響的思想還從來沒有被取代過。它們被加入了新意識,因而變得模糊不清,內容太廣,影響減弱。取代這些思想是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每當要解決一樁事時,總是會有新的血液,新的變形。舊事物用於新目的是無法經受時間的考驗的。因此,我該怎樣稱呼它,社會意識形態,社會意識形態成了成堆的舊意識,這些舊意識,由於各種說法的誤用,既能表示任何事物,也會什麼都表示不了。其影響也越來越沒有把握。我說清楚了嗎,凱帕爾?”

“你把我想的說了出來,而且說得比我自己可能說的更好。”

“我完全同意,”大夫說,“接著說吧。”

戴維斯先生將盤子推開,學凱帕爾的樣子將兩條手臂疊放在桌上。他說話很小心,緊扣主題。其他兩人則專注地看著他。

“你們看,有很多講求實際的人,他們越是認識到思想體系的缺陷和腐朽,就越是處於幻覺之中,越是對這龐大體系垮掉後可能發生的事感到恐懼……”

停了一會兒,他又補充道:“我就是這樣。”

“實際上,”他進一步說,“我的工作至今一直在支援那些我認為仍然有影響的思想。透過我自己的原因我開始明白了,第一次……”

凱帕爾將身體向後靠去,手放進口袋。顯然他喜歡戴維斯所說的內容。“我們,”他說,“現在在真理的殿堂裡。我們發現自己都認為這個世界正漂浮在陳舊觀念的木筏上,這個木筏已不再緊緊綁在一起,那些曾經被確認的制度、習俗、道德規範如一堆腐爛不堪的東西,合在一起並不比一堆漂浮的木頭碎片好多少。

“我們似乎都同意這一點。現在,這些外來的新生物,我們稱之為火星人的生物,正登上這個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