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走到了擔架跟前,伏下身,右手撫在杜為仁的額頭上,一道白色的光從指尖躥出,進入杜為仁的身體。隨著這道光的進入,杜為仁的身體大股大股的向外滲著黑水,腫脹也隨之逐漸消失。
殿上沒有一人說話,也沒有一人發問,所有的人都靜靜的看著這奇幻的一幕。
終於,杜為仁的身體恢復了正常,臉上的青黑之色也退盡,地上流下了一灘的黑水,白雪癱坐在了地上,那股力量已全然消失,現在的她只剩下了一個疲憊不堪的身體。
她的心裡只有一個意識:我做了什麼?
玉溶軒
白雪坐在床邊,雙手不自覺的又揪緊了裙子。
“別揪了,新裙子又要皺了!”血蘭推門走了進來,在她身邊坐下。
白雪抬起頭,想要叫聲“血蘭師姐”,卻只張了張口沒能發出聲音,手倒是鬆開了。
“怎麼?還在為剛才的事心煩?算了吧,既然你回憶不起來什麼,那就別再想了,多想也是無益。”
“師姐,這些日子以來,我常常會想,我到底是誰?我從哪來?我為什麼會長出一頭的白髮?可我的回憶僅僅只到遇見義父那,再往前就是一片空白。似乎,我是憑空生出來的人。每到這個時候,我就覺得自己……很蒼白,蒼白到一無所有,也許就連名字都不是我的。”說著,她低下了頭。
“傻丫頭,你怎麼會一無所有呢?”血蘭輕輕撫了撫她的頭,“谷主和蘇師叔對你不好嗎?何況你還有這麼多師兄師姐啊。”
想及義父義母,白雪蒼白的小臉上泛出了一絲微笑,歐陽羽飛夫婦這些日子以來對她極好,甚至有時還超過了義兄歐陽擎昊,而義兄也從未抱怨過一句,像哥哥般的照顧著她,除了將練功心得傳她,還帶著她在谷中四處遊玩,有了什麼新奇的玩意也會送給她,至於眾師兄師姐對她也如親姊妹一般,尤其是血蘭和劉璃與她最為親厚。
“可是……我有那麼奇怪的能力,義父他們不會當我是妖怪吧?”她還是不免擔心道。
“傻丫頭,天賦異稟還不好?沒準谷主高興還來不及呢!”
“師姐,你的紅髮是怎麼來的?”她提出了一個一直以來好奇而不敢問的問題。
“還能怎麼來的,天生就這樣唄。”血蘭勉強地笑了一下。
血蘭那樣說只是為了安撫白雪,事實上,歐陽羽飛和四名長老仍在正清殿上商議這件事。
正清殿
歐陽羽飛坐在正座上,一言不發;蘇秋妍默默不語,張博年帶著一絲不耐煩的神色,齊書寧輕搖紙扇,一臉此事與他無關的表情,史文瑞生性木訥,此刻面無表情。
過了一刻,本來就不耐煩張博年打破了寧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孩子怎會這項道術?以自身道法為人驅毒,沒有數十年的修為是決計辦不到的,更何況連我們還無法查清為仁的毒性,無力施為,她入谷不過短短三個月就能施用,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話音落地,既無人回答也無人接話。
看著無人答話,他問道:“谷主,這孩子當真是什麼也記不得了?”聞言,歐陽羽飛看著他,道:“師兄,你何出此言?”張博年道:“她該不會是妖邪一路,伺機打入我何歡谷,意圖不軌吧?!”此言落地,殿上氣氛頓時一滯,甚至連齊書寧也停止了搖扇。
只見歐陽羽飛面無表情,緩緩站起,道:“白雪是我帶進谷裡來的,她來歷清楚明白。入谷時,你我也查探過,她身上並無道法根基。她相貌奇異,天賦異稟也不足為怪,就算是她真有什麼奇怪之處,何歡谷連血蘭都容得下,難倒了這樣一個孤女卻容不得了?”他頓了一下,道,“我收白雪作義女,難道我也是妖邪一路,意圖對何歡谷不軌?!”末後一句,他說的極為凌厲,眾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