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遭到行軍中的破壞,除非直接以砲石打擊。
一旦他們這頭的趁其不備沒能發揮出其應有的效果,最後會是何種結果不必多說。
聽他這麼說,道琛也在一旁口誦了一聲佛號,“兩位將軍所說不錯。寧可多帶人手,也莫要讓士卒陷入不必要的死戰了。我們也承擔不起一場損耗過多的失敗。”
現在他們還能陸續招收到人手,是因為唐軍那位殺神將領退回了中土,可不是因為他們已能讓所有城池響應號召。
鬼室福信的願景不錯,在場眾人也願意相信這種可能性,就是他們能憑藉著奪取泗沘城,再次高舉復國旗幟——
可他們不能真將這個機會以“優勢在我”的方式對待!
鬼室福信越發眉頭緊鎖。接連有三人這麼說,他就算再有什麼自私自利的想法,也得在此時都先吞到肚子裡,別將其說出來。
只能說,好在……
“好在你對百濟的忠誠人人可見,要不然,就按照佐平那個性子,難保不會在此事上繼續為難於你。”
沙吒相如和黑齒常之因時常要交流戰事的緣故交情不差,便在散會之後陪同他一起前去挑選出徵人手。
黑齒常之無聲地搖了搖頭。
他哪裡是對百濟忠誠,若非如此也不會一度跟隨扶余義慈投降李唐,他只是對這片土地忠誠而已。
“不提他了。”他開口道,“此番固然有所顧慮,需要謹慎以待,卻終究是我等拿到了有利的局面。既將重任交託於我,我必定竭力達成勝利!”
這位身量極高的將領按劍而前,目光中寫滿了背水一戰的決然,“我走之後,守衛任存山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你大可以放心。”沙吒相如應道,“此地可不像你進攻泗沘城一般會出現血戰。”
“對了,”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說道,“剛才我不是提到了城牆戍守問題嗎?”
“怎麼了?”
沙吒相如說:“反正你都要帶上後勤了,不如將我近日從南邊調撥過來的石砲也帶上。倘若對面真能用一兩千人攔住你的攻勢,你就把去年他們往我們腦袋上砸的石頭,統統給我砸回去!”
他說到情緒激動之處,還猛地一揮拳頭。
見黑齒常之用稍顯無奈的表情看過來,他這才讓自己看起來正經了些,“老兄,你也不願意長時間居住在這樣的山林之中吧。”
雖說他們也習慣於將城池依託于山勢建立,以確保王都穩固,可這片任存山中的大營就算自去年到如今一步步完善,也還依然簡陋得驚人。
唯有徹底跳出這片逃難之地的掣肘,他們才能有重新崛起的希望。
“我知道了。”黑齒常之接下了同僚的這份好意,“你等我的好訊息。”
對內的會議之中,他作為將領必須打消領導者不切實際的夢想。
可在對外征討的戰事之中,他卻必須有取勝的信心!
兵貴神速的道理,黑齒常之很清楚。
在得到了鬼室福信的準允後,黑齒常之連夜調兵,在第二日的清晨便整軍出發。
為了確保能在抵達泗沘城下之前,百濟這方的兵員能不被敵方窺探到行蹤,黑齒常之在前軍之中徵召的斥候尤其之多。
這些以小隊行動的偵查兵卒必須先行排查前方的情況,如若遇到唐軍的斥候,務必將其絞殺。
為了讓士卒能在沿途得到充分的休息,他出發得快,卻在日頭過午後不久,就帶著人在一座廢棄的營寨中駐紮了下來。
“將軍,這不是從任存山直接行往泗沘城的路,我們還只行軍了三個多時辰,要按照這種速度的話,我們抵達泗沘城……恐怕得五六天了吧?”
這會不會稍微有點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