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下一刻他就瞧見那瘋子一邊往前走去一邊揮舞著樹枝,口中還是喊著那“殺敵殺敵”之言。
斥候不由嘆了口氣。
可他又忽然衝上了前去,“哎呀你走錯方向了!”
這傢伙是該當離開營地的,看看他都要往哪裡去了,都要往那個臨時馬廄去了。
他連忙將又往營地中走出了一段的瘋子給拽了回來,和另一個同僚一併將人給送了出去。
所幸對方雖然已經聽不懂人話,卻也同時不再認得自己人,直接沿著斥候將他調撥朝向的方向一直走了下去,直到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當中。
見他還有點發愣,另一個斥候以手肘戳了他一下,說道:“你放心吧,我們不會變成他那個樣子的。也不知道他是
在哪場戰役中弄成這樣的,等我們興復王都之後,若是他還活著,再去找人就是。”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的是,這個揮舞著樹枝的瘋子在徹底離開了這片斥候探查的範圍後,目光頓時變得清明無比,甚至快步認準了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不過一刻鐘的工夫,他就見到了等在那裡的熟人。
一見他歸來,這人猛地朝他肩頭捶了一記,“你也太大膽了!安定公主對你器重有加,這才讓你跟著我們一起執行斥候任務,要是你上來就被百濟的斥候給宰了,回去之後你讓我如何跟公主交代。”
那方才往百濟營地裝瘋賣傻了一回的斷指之人,不是趙文振又是誰!
面對同伴看似指責實則關心的話,他抹了把臉上的塵土,回道:“你都判斷出來百濟的斥候人數不少了,那我又怎麼會不知道,若是斥候先行交手,我們這邊佔不到便宜,恐怕很難探查到其營中情況了。總得想個別的方法探查才好。”
公主寧可讓大部隊北上熊津也要迷惑住敵人,他們又怎能因為此事危險就放棄不做,甚至將己方的破綻給暴露在對方面前。
趙文振既算惜命,又在某些方面有著非同一般的堅持。
正因為如此,他果斷選擇利用自己的“優勢”,來上了一出混入敵營。
以他得到的待遇來看,他的這個選擇無疑沒錯。
他也相信,倘若他真因為這出探查而犧牲,以公主和劉仁軌的人品,絕不可能在返程後苛待他的家人,而倘若他賭贏了,那麼他才算真正做到了公主親衛的職責。
“先顧著正事要緊,別管我方才用的是何種手段了。”趙文振嚴肅地說道,“來人不簡單,在公主已經將這些迷惑性的訊息都給丟出來後,他居然還選擇了這個規模的精兵出行。以我大略看來,此地的精兵加上後勤人員,不會少於泗沘城中留守的。”
“不過營地之中的馬匹痕跡不多,可能是因為百濟叛軍馬匹匱乏的緣故。”
這百濟所在的半島之上當然也不是什麼適合馴養好馬的地方。
就算北邊能出產一些,也大多被其強敵高麗給劫掠走了。
“但若是我沒看錯的話,在營地之中有攻城車。”
“攻城車?”
這又不是平地作戰的攻城,帶什麼攻城車啊。
這話一出,趙文振當即意識到了自己在驚鴻一瞥間的判斷失誤,“不對,不是攻城車,那就應該是——投石車!”
“大概是了!”趙文振的這位同伴當即意識到,這條被窺探到的訊息,確實至關重要。
誰能想到,這些邊地小國明明都對大唐有些不敬之心,可在這樣的匆匆行軍中,居然還記得帶上了投石機之類的武器。
聽趙文振描述了那主將的樣貌,此人也當即確定,領兵的乃是百濟叛軍中本事最強的黑齒常之。
“我等儘快將訊息帶往泗沘城!”
趙文振剛要跟上對方的腳步,又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