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沒看到這封戰報之中的內容,在看到戰報上寫著熊津都督府來報的時候,李治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之前青州所發生的事情總有一點陰影,同在此地的武媚娘就看見,李治伸向那封戰報的手有一瞬的猶豫,這才將其開啟。
他拆信之時隨口說道:“按說,熊津都督府那邊也不該有緊急戰事才對,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送上一封軍報。”
高麗邊境戰場都還沒有動靜呢。
在安定和劉仁軌抵達百濟之前,劉仁願和那百濟叛軍之間的情況尚算平衡,現在又多出了一路助力,但凡百濟叛軍不傻,就知道現在還不是他們要等待的動手時機。
那就不該有緊急軍情可言。
武媚娘心中同樣有這樣的疑惑,所以手中動作不慢地拆開了阿菟專門寫給她的那封信。
而後她就在此信的開頭,看到了對她而言都有些匪夷所思的一段話。
當她下意識地往李治的方向看去之時,發覺他的面上同樣爬上了驚愕。
軍報是不能作假的,也就意味著——
“阿菟說送了我們一份禮物是真的?”
李治深吸了一口氣,回問道:“她在信中是怎麼說的?”
武媚娘重新將目光轉回到了面前的信上,一目十行地將後頭的內容都給盡數看了過去。
與女兒多年間的相處,加上收到過她在青州折衝府之地給出過許諾的訊息,再有那近乎天生的政治敏銳,足以讓她在這短短一瞬間,便從女兒給出的資訊裡提取到了其中的關鍵。
在遠赴海外後,女兒根本不只是在隨同老師增長見聞,而是毅然拿到了主動權立下戰功。
而現在,她想憑藉著這份戰功換取到一個名位,以便讓隨後想做的事情不會遭到太多的限制。
這個想法很好,武媚娘也並不反對女兒這麼做。
只是阿菟顯然也知道,這不是能夠直接說出來的,所以得從她這裡來嘗試。
那就……試試吧!
她像是直到此時方才看完阿菟寫來的信,這才開口答道:
“她說,百濟前太子扶余隆當真是個懦夫。明明那百濟叛軍領袖鬼室福信沒有那麼難對付,只需要一個足夠合適的誘餌就能讓他上鉤;新羅現在也沒那麼大的膽子侵略百濟,誰讓他們新君剛剛登基,就將駐紮在百濟境內的兵馬給撤回去了,恐怕是很需要保護。”
李治冷哼了一聲,儼然是對金法敏的這種小動作很是不滿。
李清月此前在劉仁軌的面前,將金春秋和金法敏所統治的新羅稱作大唐的“佞臣”,其實是一點沒說錯的。
那麼當佞臣有自己小心思的時候,自然會更為討人厭煩。
李治對他們就是這樣的心態。“他們真是越來越膽大了。”
倘若百濟這頭沒有這一封因戰事而起的奏報,恐怕這訊息還會更晚傳到李治耳中。這些人是要翻了天不成!
武媚娘卻回道:“陛下說錯了一點,他們不是膽大,而是胃口大了。畢竟,若當真膽大的話,他們該當直接和大唐撕破臉皮,直接表達他們想要侵佔百濟為己方所有的想法,而不是如今日這般,只敢用調兵回國保護國君這樣的理由來耍性子。所以阿菟的說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並沒有錯。”
“那她前面的那句話呢?”李治按了按額角,覺得自己有點懷疑人生。
女兒說什麼——鬼室福信沒有那麼難對付?
可若是百濟叛軍真有這麼容易被擊敗,蘇定方也不必為了減少時間的拖延,直接選擇將扶余義慈等人押送回來,大可以先將百濟境內徹底平定。
劉仁願也不必一直在同對方進行僵持,大可以在這半年多的時間裡趁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