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這個女的是鬼,應該不會在鏡面上顯形吧?”我咬著手指。
骷髏搖頭:“我的法術已達到仙鬼級別,又多融合了一個杯盞,命脈相連,實力大增。除非是功力比我強的仙鬼乃至於妖鬼,否則都無法在我的鏡面遁形。”
我呼一口氣,看著水面上那抹紅影,心裡犯了愁。
如果說這個女的是人,能有實力不被眾多便衣侍衛發現著接近王女,同時三個男人裡實力最強的曾少離不會予以防備,武功高強得像鬼一樣……
腦子突兀冒出一個自稱是我“岳母”的某隻,我嘴角抽了抽:怎麼可能?
“怎麼?你知道這個紅衣女子的身份?”骷髏挑眉看我。
我搖頭:“只是猜猜,不過應該不可能。不說了,先出去看看情況。”
骷髏點頭,撤了水鏡便挽著我走向大廳。
一陣喧譁聲從大廳傳來,隱隱能聽見皇甫秋的聲音:“我心意已決!既然佛門真言盡是虛假,難道還要我與紅塵糾纏個不死不休?早日脫離苦海才是佛門正道!”
我有點懵了,三步並作兩步走進大廳。言笑直直撞到了我的懷裡,一抬頭,眼底還帶著些許緊張的眼淚:“阮姐姐……皇甫公子要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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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家?
“年輕人不要那麼激動嘛,不就是輕輕一個吻。所謂大江東區浪淘盡,一個吻算得了什麼。更何況比起吻,你家王女那一下更像是砸到少離頭上的。該幹嘛幹嘛去,趕緊回驛館洗洗睡吧,別在那邊老激動了!”
……
說實話,我有一個瞬間真的很想將以上那席話脫口而出的。
但是抬頭看見皇甫秋紅著眼睛死死瞪住我和言笑的樣子,我突然發現自己犯了一個無比大的錯誤——千錯萬錯,我不該將言笑帶到大廳來!
看看!露餡了吧!
這人一理虧,就會心虛。於是我很沒骨氣地心虛了,準備出口的臺詞在舌頭上溜一圈,嚥了下去。我挪到皇甫秋面前笑得很狗腿:“皇甫公子,有話好說,何必激動得要去出家呢?”
皇甫秋抬眼瞪我:“我早該知道都是你的詭計!”
我尷尬地摸鼻子。
“原本就是那樣,原本我就從紅娘廟內求過姻緣。解籤人曾說,我與王女道不同不相為謀,我還是儘早詭異佛門的好。”皇甫秋嘆氣,靠在桌子上,表情頹唐,“我不是不信,我只是不捨。所以才會在家業繁榮之後,還留在她身邊三年。三年啊……我就是有再多不捨,這三年陪伴,也足夠我斷了所有念想的!”
“若不是你!”皇甫秋憤恨地抬頭瞪我,“若不是你遣了這個男孩裝作道童,故意騙我!我豈會上當!”
我更尷尬了。
又嘆了一口氣,皇甫秋感嘆:“罷了……罷了!佛門之地自可還我一片清淨,苦苦糾纏,永不脫身。我也是時候看破了……待得我與王女告別一番,我便上那隱塵寺剃度罷。從今往後,不再踏入這情情愛愛的苦水了……”
我一陣無語,對著骷髏猛打眼色:伯桃!救命啊!這人腦子被蟲蛀了!
骷髏抿嘴想笑,忍了半晌,幽幽地開口:“皇甫公子,你心底清明,我們也明察秋毫。這戲,你就不必演了吧。”
話一出口,我和曾少離一眾都微微詫異。
皇甫秋憂傷地開口:“演?演什麼?我都已經淪落到了如此田地,還有什麼需要演的?”
骷髏輕笑出聲:“你最大的敗筆,就是憂傷得過分直接。臨國王女幕僚皇甫秋,性情冷淡,談及情愛之事,情愫皆藏眼底。你敢說,你不是一開始就看穿了璐兒的計謀,將計就計?”
皇甫秋一陣沉默,然後眉眼一彎,露出一副燦爛至極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