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冷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就那麼微張著嘴愣在了那裡,突然,已經恢復神志的鐘道臨屈指一彈地上的那把怪刀,刀上黑芒一閃,赭冷整個頭顱頓時與身體分家,接著從他脖子上露出的血洞“吱吱”怪叫著飛出一隻五彩斑斕獠牙飛蟲,這隻赭冷的本命盅蟲尚未來得及逃走便被照在它身上的璀璨光華溶掉,連渣滓都沒有剩下。
握著這把已經跟自己心靈相通的“怪刀”,鍾道臨心裡真是百感交集,亦喜亦憂,喜的是“他”不但沒有怪罪自己沒有答應“他”的條件,反而將駕馭此刀的前三招刀法傳授給了自己,鍾道臨這才知道這把毫無重量的怪刀名叫“虛無之刃”。
一瞬間便通曉了此刀靈性的鐘道臨當然知道配合那三招刀法能對自己在魔界這個步步殺機的殘酷環境中活下來有多重要,從他開始進入魔界到如今差一點點就鬧個橫死收場,按照人間演算法大概還不到半年的時間內,先後碰上的這些人不論穆圖,王權甲,龍血,阿布等魔族土族人也好,卜要臉赫日紅泰風飛揚這些外族人也罷,各個都是冷酷無情,心狠狡詐之輩。
這裡面雖然有些可以說是鍾道臨來到魔界所結交的朋友,但他卻知道這些人已經滲入骨子裡的那種冷酷跟狡詐,魔界沒有弱者只有死去了的強者,你要麼比別人更強,要麼就緊緊依附在比你更強的人周圍,連年不分種族與內外的血腥拼殺已經讓他們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做到絕對的冷酷無情,只為利益結果而絕不看過程,赤裸裸的強者為王的法則在這裡真正成為了鐵律,而這些人多還是自己朋友,如果像王權甲或者眼前這個被自己馭刀斷頭的黑袍老人呢?
王權甲能為了自己的圖謀而苦忍幾十年才一朝發動,這個黑袍老人能在那樣的環境中玩弄自己在鼓掌之間,更別提龍血口中的那個號稱“兵鬼”的曾祖,他們或許只是魔界中人的一個縮影,但只是這個縮影就讓鍾道臨感到深深的恐懼。
如果這群人突破了九鼎的封印殺向人間,那麼自認聰明的人間之人將會發覺自己錯的是多麼厲害,面對著這些從小就生活在如此殘酷環境的魔族大軍,誰能抵擋?與這些兇人相比,當初圍困九華山的魔界十二星宮人馬簡直就是沒斷奶的孩子,那些沒斷奶的孩子都把正道之士組成的聯盟鬧了個灰頭土臉,換上龍血曾祖那樣的人物呢?
有了這種想法的鐘道臨越想越覺得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也更願意把手中的“虛無之刃”緊緊握在手中,因為如今的他徹底想通了幽霜為何讓他去魔界各地看看,還特別提醒他要記住時刻提高自己的修為,他如今修為不敢說提高了多少,但確實走馬觀花的看了一個望日城外加一個不情願去看的地牢,管中窺豹看出的點滴與其說帶給他的是新奇不如說是深深的恐懼,他也由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魔界這鬼地方確實是個連壞人都不見得能活下來的地方。
鍾道臨如果心安理得接受這把“虛無之刃”與那三招刀法,那麼他就能憑藉這點保障多活兩天,可接受了這把刀等於就種下了“虛無之刃”內那兩個強大的生命脫身而出的種子,那種後果鍾道臨自認為不比魔界九重天頓開好多少,甚至從心靈深處感受到了那種恐懼,留也不是,毀又不知道怎麼毀,鍾道臨的內心再次陷入了苦苦的掙扎。
“唉,還是大哥看的開!”
鍾道臨苦嘆一聲,一時間想起了從利州城外妖怪洞窟回來的伏虎和尚,他大哥伏虎的塵緣說放下就放下,連隨身神兵的失去都了無牽掛,至今想起還讓他深感敬佩,已經決定留下這把刀的鐘道臨自我安慰的喃喃道:“大不了從魔界臨走的時候把這怪刀找個地方埋了也就是了,反正小弟現在身負瞭解魔間疾苦的重任,就算大哥知道了也不會怪我吧?總不能讓我提著腦袋在這麼兇險的地方亂跑吧?嗯,有道理!”
自言自語了一會兒的他怎麼都覺得有點牽強附會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