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怕再遭災啊,自己這個坑蒙拐騙偷的師傅還真不是蓋的,這些年究竟糟蹋了多少門派啊,連自己這個徒弟走到哪都被人防賊似的惦記著,這叫什麼事啊。
在鍾道臨正感嘆一世英名盡喪於此的時候,凌浩然拍了拍身前的鶴腦袋樂道:“別替你師傅申冤了,縹緲宮的樂譜只有合奏才能完全發揮出威力,那老光棍偷得到樂譜偷不著媳婦,呵呵,我就不信他能有什麼大用,倒是你小子眉清目秀的,趁早脫離你那個亂七八糟的師門還俗才是正道。”
“呵。”
鍾道臨不置可否的笑笑,嘆氣道:“上賊船容易下船難嘍,我那師傅您老又不是不知道,睚眥必報啊,晚輩要是真的叛出師門,我就是沙漠,師傅也能給我整出彩虹來……對了,您老人家剛才吹的笛子莫非就是跟紫霞仙子合奏練功?”
“練功談不上!”
凌浩然搖了搖頭,又微微點頭道:“眼耳口鼻身意,六識貫穿,息息相關,以神入意,以意入音,以音入耳穿體,直破元神,這是跨過肉身,直抵精神層面上的交鋒,任敵千軍萬馬,我自一音而破,你師傅其實只是偷走了《陽之章》,獨奏孤陰陽勝,只有陰陽和絃,才能把威力全部發揮出來。”
“怪不得小子見前輩身無寸鐵……”
鍾道臨聞聲瞳孔猛縮,伸手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原來夢劍之名是由此而來!”
凌浩然嚇了一跳,不知是駭然還是欣慰的喘出一口粗氣道:“百年來你小子還是第一個未見到老夫出手便能把握住夢劍神髓的人,宮、商、角、徵、羽,陰陽雙變宮商,再好的寶劍又怎能比得上以音為劍,以神馭劍呢,那摳門老道也真有服氣,不像老夫收的兩個不肖徒弟,一個整日不學無術,另一個……!”
凌浩然說著說著猛然話頭一頓,語氣有些猶豫道:“葉……葉兒臨走,有沒有說過什麼?”
鍾道臨默然的搖了搖頭,沉吟半晌才落力搖頭應道:“葉兄今生無悔,只是在臨走之時對勃尼似乎有割捨不斷的深情,與蒼天約定來世續緣三百年。”
“孽障啊,孽障,是老夫害了紅兒……是老夫害了葉孤啊!”
凌浩然搖頭長嘆,兩行濁淚湧出,悲切道:“自古情關難過,葉孤卻能斷情就義,要不是老夫當年當斷不斷,也不會讓葉兒蒙受三百年委屈,沉冤而不得昭雪,三百年啊,為師又怎能不明白葉兒承受的苦痛……三百年啊!”
鍾道臨見凌浩然一副追悔莫及的沉痛之情,也不願問起他們師徒與勃尼仙子單瑤紅之間的恩怨情仇,忽然發覺仙鶴開始收翅朝下俯衝,趕忙穩住身形,眼光透過薄霧隱約見到雲下石林間顯現出了一片空地,十幾個手持寶劍的女人似乎正在演練劍陣,叉開話題問道:“前輩,咱們到了吧?”
凌浩然似乎並沒有從悲痛中緩過氣來,無力的點了點頭,頹然道:“老夫就送你到這裡了,九鼎關乎正道沉淪,望你好自為之……老夥計,咱們回去!”
說罷伸手一拍仙鶴的長脖,白鶴歡鳴間伸展雙翅,扭平身子又重新朝雲頭斜竄而上,鍾道臨見凌浩然的神色悲慼也知道安慰無用,只得拱手嘆了聲“保重”,腳尖一點從白鶴背上騰空而起,翻身朝下界降去。
伴隨著耳旁呼嘯而過的風聲,鍾道臨頭下腳上的朝空地旁的一處石巖俯衝一段,眼看就要撞上,立馬扭腰翻了個跟頭,穩穩立於石巖之上,腳下便是玉虛峰了。
一陣孤悽悲涼的笛聲傳來,鍾道臨昂首望去,舞翅盤旋而上的白鶴馱著盤坐其上的凌浩然,穿過雲頭,漸漸消失,只有那如泣如訴的笛聲,仍舊穿雲透霧,隱約去遠。
鍾道臨如今腳下的山峰,相傳為玉皇大帝的妹妹玉虛神女居住的地方。
傳說當年玉皇大帝見崑崙山雄偉高大且離天庭很近,便在崑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