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餘杭去照顧親妹，白曉東過來，眾人就蹲在空地上，就著那一大盆土豆開始吃晚飯。

夜裡，賴傑在村外搭了個簡陋的營地，山裡寒冷開始下雨，劉硯躺在塑膠佈下聽著雨聲，轉身抱著蒙烽。

蒙烽直挺挺地躺著，呼嚕打得山響，劉硯捏住他的鼻子，耳內傳來賴傑和卓餘杭的對答。

卓餘杭：&ldo;按他們的意思是還留在這裡。&rdo;

賴傑：&ldo;不行，卓兄，去掉組織的命令不說，這裡也太危險了。&rdo;

卓餘杭：&ldo;我可以帶領剩下的弟兄們保護大家。&rdo;

賴傑沉吟片刻，似在斟酌，最後認真道：&ldo;首先，你們的事情還沒有定性，我不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那一套，你們是冤枉的也好，從犯也好，這需要回公海才能弄清楚，還你們一個清白。其次，接下來的事本來是不應該告訴你的，但你們既然想留下來，不想去公海，我把實際情況向你解釋一遍，但你得幫我保密。&rdo;

卓餘杭道：&ldo;新軍的所有成員跟你一起走，信不過的話現在我可以給他們上手銬。但老百姓們怕當兵的，也被查龍溪嚇怕了，不敢盲目相信。&rdo;

賴傑道：&ldo;不相信也不行，事實上，當所有區域的倖存者開始撤退以後，軍方會執行一個叫做長夜計劃的軍事轟炸，你們躲在山區裡非常不安全，只會被炸死。&rdo;

卓餘杭：&ldo;我們可以躲進防空dòng。&rdo;

賴傑：&ldo;這裡本來就不是颶風隊負責的區域，我們是被查龍溪打下來的，你懂嗎，怒海隊被查龍溪殺了，雖然不關你們的事。但我們一走，永遠也不會有人來救你們了，只有這一次機會。&rdo;

&ldo;等到真正開始轟炸的時候，不是幾個炸彈扔下來就完事的，山林地區會用燃燒彈，而喪屍密集的城市會用核彈，到那個時候，你們連吃的也找不到，別妄想能在這裡自給自足……土地全燒掉了，光是一場火，就足夠讓你們全死在這裡，想活命，就必須走。&rdo;

卓餘杭沉默良久，賴傑道：&ldo;給你根煙抽，去試著說服他們，明天早上離開這裡。&rdo;

蒙烽帶著濃重的鼻音道：&ldo;你殺的那人叫什麼名字?&rdo;

劉硯嚇了一跳，鬆開手小聲道：&ldo;你醒了?&rdo;

蒙烽道：&ldo;你捏著我鼻子我能不醒嗎?&rdo;

劉硯想了想，說：&ldo;不知道。&rdo;

蒙烽：&ldo;下次殺壞人之前記得先問名字。否則賴傑沒法登記報備。&rdo;

蒙烽坐起身，一臉沒睡醒的毛躁模樣，撿起槍穿上外套去巡邏。劉硯肚子又咕咕響了，趴在塑膠布上，枕著外套，看著樹下滴答的雨水數蝸牛。

賴傑和蒙烽交接，回營地來休息，時間已是午夜兩點，村莊裡還有不少地方點著油燈，村民在忙碌地收拾東西。

賴傑手指擰在膝前，坐在棚裡發呆，劉硯小聲道：&ldo;很累麼?&rdo;

&ldo;還行。&rdo;賴傑說：&ldo;劉硯，你越來越厲害了，是疫苗的原因麼?&rdo;

劉硯笑了笑，沒有回答。

他很喜歡賴傑，這名大哥型的隊長就像個溫柔的兵痞，愛開玩笑，卻把分寸拿捏得很好，善良而隱忍，卻不失彪悍之氣。

賴傑會以手指抵著劉硯的喉嚨，憤怒地質問他&ldo;怎麼能對百姓動手&rdo;;也會告訴他&ldo;別怕殺人，特種部隊的英魂在守護著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