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夫妻倆來到醫院時,警察正在給清醒的吳芽兒幾人錄口供,在她精神力的誘導之下,那幾個混球,只能老實交代自己的犯罪行為。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校園欺凌,只是在整個過程中,那五個人因為私人衝突,轉變為了互毆。 事後,因為涉事人員均為未成年人,警察也不能立案,只讓他們私下協商,教育部也對廣林學校下達了整改通知書,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而作為唯一的“無辜小可憐”,吳芽兒根本沒有絲毫嫌疑,畢竟她可是被亂石砸暈過去的第一人。 而其他五人的受傷,和她可沒半點干係,畢竟從現場找到的那些帶血石頭上的指紋,可沒有一個是她的。 見警察暫時弄清楚事情原委後,吳家夫妻進來第一眼就看到仍然保持呆呆愣愣的女兒時,眼裡深處,那是毫不掩飾的厭煩。 這個女兒永遠都是這副不冷不熱的樣子,要不是成績還行,他們都覺得這丫頭就是徹頭徹尾的傻子。 見外人都走後,吳母重重的放下手裡的包,指著吳芽兒的鼻子,破口大罵道: “為什麼,你總給我們找事情,就不能安安分分的嗎,你說說你,從小到大,我們給你擦過多少屁股,這一次還鬧到了醫院了,我看你可真能作……” 見著眼前的丫頭還是那副木頭人的討厭鬼樣子,吳母更氣了。 她真是做了什麼孽啊,居然生下了這麼個孽障,要不是現在扔孩子犯法,當年早就把她扔了,哪裡還會有現在的一籮筐破事。 吳芽兒冷眼眼前這個氣的發抖的女人,她看著自己的眼神活像一個敵人一樣,根本沒有半點的憐愛之心。 嘖,這種人就不配為母! 她不會離開這個家,以後得慢慢玩,至於現在,還不能髒了這間病房。 吳父裝作一臉憨厚老實的樣子,在聽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時,咳嗽了兩聲。 聽到這個訊號後,吳母停下了數落聲,一秒換成了一副慈母面孔。 “咚咚咚”,護士推著一個一個移動病床,疲憊地出聲提醒裡面的幾人:“麻煩裡面開個門,我們要推患者進來了!” 吳父趕忙開啟房門,對著護士鞠躬道歉:“不好意思啊,你快進來,耽誤你事了吧,都怪我老婆,擔心孩子有其他外傷,這才想著關門檢視……” 一聽是這個原因,女護士的也沒再說什麼,畢竟人家理由都這般充足了,她也不能說啥。 這是個慣會做“表面功夫的好父親”,比起能夠直白表露自己憤恨的吳母,吳芽兒其實更憎惡這種假面人,因為他們會披著偽善的外衣。 是的,吳父是成功的,周圍鄰居都覺得他是個盡職盡責的好父親,從來不說自閉症女兒的壞話,特別是在吳母的襯托之下。 吳父想到了家裡的寶貝疙瘩,快步走到了吳芽兒身邊,小聲叮囑道: “芽兒,我和你媽家裡還有事,你弟弟一個人在家呢,我們給你交好了醫藥費,還給你點好了外賣,你得體諒我們的辛苦啊……” 作為一個自閉症患者的吳芽兒,根本不需要回復吳父的話,她只是垂眸不語,掩飾住了眼底的厭惡之情。 見他們倆就要離開,護士有些驚詫道:“不是,你們不留一個人在這,孩子可是腦震盪啊?” 這對夫妻也太冷漠了吧,就是有十萬火急的大事,還能比得上自己孩子的安危! 吳母原本要踏出的腳步被硬生生收了回來,心裡暗罵:這女人真是多管閒事! 但是面上卻只能找補道:“小姑娘啊,你可不知道,我男人是跑出租的,他等會還得去上晚班,家裡還有一個小的,不得照顧?這不都是為了生活嘛,唉!” 說的還挺像那麼回事的,護士在這裡也算是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了,她心裡對於這兩人鄙夷不已,只淡淡道:“行吧,記得把住院費交上!” 看著兩人著急忙慌離開的樣子,又瞥了一眼還在發呆的小姑娘,護士心揪了一瞬:唉,只是可憐了這孩子,算了,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那裡管的了別人的家事! 吳芽兒見女護士忙活完自己的工作後,急匆匆離開後,也是心裡一鬆:她不喜歡別人同情的眼光,就算這是出於好意,畢竟沒人會喜歡自己當一個小可憐! 夜色黑沉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