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臉很陌生、很陌生，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這讓我彷彿間看到了樂樂那張憔悴的臉，同樣的模樣，她最後留給我的模樣，我突然抬手讓自己長長的指甲嵌到臉頰上，絲絲的血跡慢慢的滲出來。

我笑了，用的力更大。

“悅悅，你在幹什麼？”原來奶奶一直沒有睡覺，看到瘋狂的我急忙呵斥，起身阻止。

我仍是笑，我說，“奶奶，你發現了嗎？其實樂樂並沒有死呢？你看看鏡子，看看，看到了嗎？她只是和我住到了一個身體裡，對不對？”

奶奶愣在那裡，半晌才反應過來，她連連點頭，“對對所以，悅悅，你要好好疼樂樂，你要吃兩個人的飯才夠，快快，這裡有麵包，你快點吃，多吃一點，要不會餓壞樂樂的”

我接過奶奶手裡的麵包，沒命的啃，樂樂在我身體裡，我一定要讓她吃飽，我一定要好好對待她

“慢點，喝點水”奶奶叮囑，“不是還有畢業晚會要參加嗎？快點吃完，乖乖的去參加晚會，大學畢業了，不能給自己留遺憾”奶奶拍打著我的背。

我沒理，因為我壓根不想動一下子。

“悅悅？聽到了嗎？你去參加畢業典禮也是代表樂樂去的？你是在給你們兩個人的大學生活一個完美的交代你知道樂樂是好熱鬧的孩子，她一定等不及了，你快點去”

我騰的一下子站起來，把麵包丟在地上，我轉頭看向奶奶，“對，我聽到樂樂吵著要去畢業典禮的聲音了，我這就去”

我呢喃著，跌跌撞撞的衝出宿舍。是很久很久沒有在校園裡逛過了吧，總是忙忙碌碌的奔波在醫院和紀冷凡那裡，到頭來呢？什麼也沒有得到，連自己最想保護的人都沒有保護好，倒是在那種註定會恨一輩子的人身上浪費了大量的時間。

回頭看看才發現，自己的大學生活荒唐的可笑

同樣是很久很久沒有來學校禮堂了，我進去的時候，畢業典禮已經開始很長一段時間了，我被人群擠在最後面的聚光燈那裡，大大的聚光燈照耀的舞臺上是那麼燦爛，而我註定要一輩子躲在些見不得人的地方悄悄腐爛。

“下面，請大家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我們上一屆的學生會領導班子，主席：宮澤學長，副主席：王辰師哥、李菲師姐、還有因為有事不能前來的於悅師姐，秘書長：丁小晴師姐。

我看著臺上的宮澤，是很久沒有見過了，在人群的騷動中，我感覺到了宮澤和丁小晴的甜蜜，他們在大家的掌聲中相視一笑，看來小晴的願望終於達成了，他們高調的秀恩愛，這讓我微微苦澀。

主持人開始調侃，“學長，是你先追的學姐，還是學姐先追的你？”

丁小晴甜蜜的笑，“當然是我先追的他啊，學長這麼優秀，萬一被學妹惦記上了怎麼辦？”

“那學姐……學長和前女友的恩愛，是全校人都知道的，你是怎麼毫不退縮的，還勇敢的像學長表白的呢？”

“因為，我認定我們一定會在一起啊你們現在還小，慢慢的就明白了……”

“好，既然這樣，快畢業了，學長和學姐一起給我們唱一首歌吧，就當做是送給學弟學妹的禮物。

“好啊”丁小晴笑的像花一樣燦爛，起身拉起宮澤的手走向舞臺中間。

熟悉的旋律想起來，是《小酒窩》。

小酒窩，長睫毛，是你最美的記號。我每天睡不著，想念你的微笑，你不知道你對我多麼重要，生命有你完整的剛好……

小酒窩，我又想起宮澤的笑，那些在我年少輕狂的歲月裡刻下了最美的印記的微笑，身上劇烈的顫抖起來，沒有眼淚，只是顫抖，顫抖到自己都站不穩，人群裡發出巨大的歡呼，我卻一個趔趄倒在旁邊的追光燈上……

舞臺上的燈光散了，所有的人都一起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