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按著她的手心親了親,“你要說什麼?”
羅紈之清了清嗓子,“我是說,二郎若不早點處理完,何時才有空閒與我成親?”
謝昀眼睛定了定,羽睫下兩隻眸子盛滿了笑意,漾起的漣漪波及到了羅紈之,讓她也不由跟著他笑了起來。
七月流火,八月萑葦,九月授衣。1
天氣由熱轉涼。
羅紈之和謝昀分開後,變得更加忙碌。
隨著去到的地方越多,她發現大晉除了繁華的城鎮之外,還有滿地的瘡痍。
地商帶著他們登高賞景時,指著遠處的城池道:“二年前,那裡還是大晉的城池,我的朋友、親人就生活在裡面,直到北胡的鐵騎攻破了城池……”
他無奈一笑:“最遲明年,我也要帶著族人往南了,這裡離北胡越來越近,人心惶惶啊。”
不但是他,就羅紈之最近結識的商賈之中,有不少人都打著當初羅家的主意,移族遷移,這無疑是擺脫死亡困擾最方便快捷的法子。
眺望那座死氣沉沉的城池,羅紈之忽然脫口而出:“就沒有想過辦法,抵抗北胡嗎?”
“月大家,你是沒有見識過,就連晉軍都已經被北胡鐵騎嚇破了膽,只要聽見馬蹄聲,他們就丟盔棄甲,我們這些普通人又如何抵抗?”
雖然權貴富商家家戶戶都會蓄養侍衛,但是這些侍衛對於裝備精良又訓練有素的北胡軍而言,不過螳臂當車,蚍蜉撼大樹。
羅紈之沒有再說話。
他們的逃避想法與她的平凡心願也沒什麼不同,所以她也沒有立場去指責旁人的軟弱。
本來上山是要賞紅葉,但不知不覺說起這些兵荒馬亂的烏糟事,眾人興致大減,早早就下了山。
山下大道迎面而來的是一支送葬的隊伍。
即便沒有任何意外,每時每刻都有人去世,也有人在送葬。
本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只是他們碰見的這支送葬隊與眾不同,隨在棺木葬周圍的人並未哭泣,反而都揚起笑臉,即便裡邊有幾個眼圈、鼻尖都通紅,臉頰嘴角在不自然抽動,但也極力保持著麵皮上的笑容。
伴著那齊刷刷的麻衣和漫天飛舞的紙錢,怎麼看都有種恐怖的怪誕。
在送葬隊的兩邊還跟著些百姓,羅紈之派人去問
() 了知情者。
原來逝者是奉崗的知縣,已到耆艾之年,快要致仕還鄉,偏遇到北胡的奇襲隊。
那是全由輕騎彎刀手組成的隊伍,向來以快斬速掠著稱,常常神出鬼燒殺搶掠,讓處於邊境的大晉人畏怖忌憚。
奉崗縣城牆老舊,加上去歲的秋汛,很多地方已經坍塌,失去了本該有的防禦功能,堅持不了多久。
奉崗知縣憂慮了一日,決定向臨近定城求救,可定城城守以人手不足拒絕了他。
這種時期,大家都提著腦袋過活,各掃門前雪也再正常不過。
知縣知道一旦縣城被攻破,城裡的百姓只有死路一條。
那可是上萬條的人命啊。
他原想要組織縣城裡的青壯年修城牆,加入守備軍共同抵禦外敵。
因為奇襲隊的人數通常來說不過千人,而且不會帶著輜重,他們的糧草不足,若是久攻不下只能放棄。
只是誰人願意白白去送死?
對上北胡鐵騎,九死一生,就是有兒郎鼓起勇氣,家中慈母也於心不忍,哭哭啼啼挽留。
就有百姓建議乾脆棄城而逃,即便淪為流民也好過成為刀下亡魂。
這一言既出,想要逃跑的人越來越多。
知縣門口盤踞著抗議的百姓,怨聲載道,怪知縣沒有早日讓他們離開。
所以在奇襲隊到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