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暗沉的光,危險的意味濃厚的連凌音都看的出。
謝焓被柯言崢這眼神一盯,瞬間老實了,渾身先是不可抑制的一僵,臉上的神色都變了;隨後反應過來,卻又若無其事的“飄”到凌音面前,狗腿的拿過凌音手裡的包拎著,果斷的開始獻殷勤,“哎,嫂子咱們快去看我三哥吧。躺床上呢。這次可受老門子罪了。”
凌音心中狠狠的“咯噔”一聲。心思一下子就提了起來,哪裡還顧得看謝焓和柯言崢之間上演什麼貓膩,腳步凌亂的跟著“飄”著往前走的謝焓,幾乎是小跑一樣往前奔。
她臉色煞白。眼眶又有些泛紅的趨勢,看著謝焓停在左手邊的一扇門旁,開始敲門,嘴裡還大聲的嚷嚷著,“三哥我進來了”。
一顆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凌音從來沒覺得時間對於她來說會這麼煎熬。她既盼望裡邊的人是三哥,歷經了半個月後她又可以看見他;卻又期盼裡邊那個人不是他,這樣他也許就沒有受傷,不會像謝焓說的。受了老門子的罪。
裡邊沒有一點聲音傳來。
柯言崢此刻大步走過來,濃墨一般的眉峰挑起,眼眸微眯“怎麼回事兒?”
謝焓聳聳肩,討好的笑笑,隨後就一擰門把手。輕巧的開啟了門。
柯言崢的目光犀利如刀,射在謝焓的臉上像似要將他千刀萬剮。凌音卻顫抖的伸出手,仿若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艱難的將那扇門推開。
柯言崢和謝焓跟著她身後走進來,沒有催促她。
凌音的步子卻邁的格外沉重,腳上好似綁了兩塊大鐵石,讓她即便是簡簡單單的抬腿,也覺得無比的沉重。可她仍舊不得不一步步的走進來。
進門,繞過玄關,看見那個面色慘白的男子,穿著病號服,斜倚著床頭打著點滴,手裡還緊攥著跟她手腕上帶的幾乎一模一樣的大號“手錶”。他面色沒有一點血絲,即便從他這個角度,也可以看見,緊攥著手錶的那隻白皙的大手上,緊緊纏著的紗布;往上一點的手腕處有著一道道的劃傷,雖然清淺,但是現在還能看見往外滲著腥紅的血漬。
凌音的眼淚不受控制一般噼裡啪啦的打下來,她伸手捂住嘴,嗚嗚咽咽的哭出聲。
三哥,這麼狼狽,這麼虛弱的……三哥,他竟然連她進來了都沒有察覺到?
他到底受了多重的傷?怎麼會現在還沒醒?
他不是一直以來都像豹子一樣警覺麼,但凡有點風吹草動就瞬間擺出最凌厲的攻擊姿勢,為什麼現在她已經快走到他面前了,他還是沒有動靜?
凌音跌跌撞撞的又往前走了幾步,渾身虛軟的像似要直接栽倒在地板上。後邊的謝焓和柯言崢看到她身體虛晃了兩下,第一時間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凌音卻恍然未覺一般眼淚像暴雨一般往下落,心裡一陣陣的鈍痛傳來,好像有人在拿著刀子割她的心頭肉一般。
凌音心痛的一手捂住胸口的位置,哭泣的聲音低不可聞,眼淚卻是拼了命的往下掉。
她伸出手,想去觸控他蒼白的面容,卻擔心將他驚醒,又擔心會無意間碰到他身上的傷,手指僵硬的停在半空中,卻再也落不下去。
殷離卻在這刻倏然睜開了眼。
他狹長的鳳眼中佈滿血絲,只一雙眼睛就讓人嗅出濃濃的血腥味兒。
那眼神一片虛無的冰冷,暗沉如淵,冰冷的好似一望無際的極地冰山。
他神色冷凝而空洞,看的人心驚不已,人在他的視線下好似能瞬間化作一座雕像;而他好似還沒有回過神,看眼前幾人的眸光,沒有絲毫的神色波動,更像似看幾個死人。
柯言崢幾乎是當機立斷的擋在凌音面前。
謝焓也在下一刻凌厲的出手,單手成刀向殷離的後頸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