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大事。說不定,西夏、吐蕃、吐谷渾等國的軍隊也已經開進了四川。值此非常之期,我軍應該不急不躁,明日開拔,緩緩前進,至樂山、夾江一帶擇地駐紮。然後坐等西夏、吐蕃、吐谷渾諸國與四川打個你死我活,到秋後我們再加入戰鬥,方為上策。”
四月十一日,大理軍隊到達眉山縣的象耳鎮。從象耳鎮至成都,正好兩百里地。一般的行軍,要走兩日;若是急行軍,則一日可到。按照聖駕的行程算來,大理軍隊到達此地的時間正好。
但是,大理軍隊進入象耳鎮之後,立即開始打樁、埋灶、建雕鬥、綁柵欄,忙得不亦樂乎。顯然,他們是想做長期的駐紮。
“是時候了。”王濟恩放下手中的茶碗往地上一摔,喝道:“來人──擊鼓,升帳!”
上弦月將圓未圓,朦朧中略有些泛黃。天上有很多雲彩,時不時擋住月亮。露出星光。空氣裡水氣瀰漫,稠密而又粘滯。被行軍時的汗水打溼的衣服一直未乾,冰涼地,影響著大理士兵的睡眠。
這裡也有山。但和大理的山比起來,只能算作一個個土包。在昏暗的夜色下,山樹草木都是一片漆黑,什麼都分辨不清了。
忽然間,東面響起一陣今人心悸的鬼哭之陣,驚醒了大理士兵的好夢。緊接著,五六個高低不同的鬼哭聲隨即唱合,混響成章。很多士兵都坐了起來,不能再睡。
杜聞秀叫過親兵:“傳令下去,這是野貓叫春,不用理它。”剛說到這裡,一聲狼嚎立即從遠處傳來。杜聞秀接著說道:“這就好了。狼來了,野貓就要走了。”
恰恰相反。野貓的叫聲非但不停,而且更多了。更為奇異的是,一個男人的哭聲竟然也夾雜其間。“反了!去查一下,看看是誰在哭。”杜聞秀一下子坐起身來,道:“膽敢擾亂軍心,拉出來,即刻斬了!”
一會兒親兵來報,哭聲來自營地之外,不知是否有人溜出去了。“多點兩支火把,我親自去看看。”杜聞秀一邊說,一邊起身披上軟靠。
此時大理軍營看起來似乎平靜,士兵們都在各自的帳篷之內,沒有出來。但每一個帳篷的裡面,都變成了沸騰的稀粥。營外響聲四起。貓叫、狼嚎、人哭,撩人耳鼓。
杜聞秀有些焦急,加快腳步,往返巡視。聞聽得帳篷內人聲逐漸鼎沸,軍心不穩,卻無計可施。
派出二十人出外巡邏。巡邏隊所到之處,暫時無聲,過後又恢復重前。
直到派出三支小隊之後,杜聞秀才發現了問題。
貓叫和狼嚎不應該同時出現,這是疑點之一。男人的哭聲也過於飄忽,巡邏到東,他就在西;巡邏到西,他就在東;豈有邊跑邊哭的道理,這是疑點之二。因此,杜聞秀判斷,一定是川軍在搗鬼。
杜聞秀叫過親兵,讓大將甫石良調集兩百步兵待命。隔了一會兒,甫石良準備完畢,過來請命。杜聞秀面授機宜:“甫將軍,你把這兒、這兒,兩個地方的柵欄移開,分兵從兩路殺出,衝出百丈之後。再兩路合圍。黑暗之中,近戰不利,要多用弓箭。如果發現川軍的屍首,務必帶回。”
果如杜聞秀所料,營外的鬼哭狼嚎確屬川軍搗鬼。再次剖開屍首的肚子,裡面只有樹皮、野菜、土疙瘩,再也找不到飯粒了。
原來還是這支川軍。
一個月以來,這支川軍和自己堂堂正正的列陣交戰,只有在冕寧大橋鎮的狹窄谷地那一次。其餘時間都是躲藏起來、詭秘莫測的。但無論他們怎麼掩藏,兵力不多,則一望可知。
兵力既已不多。再加上缺糧,依然前來滋擾,豈不是找死?想到這,杜聞秀下令:“擊鼓,集合軍隊,分頭搜尋敵軍。”
大軍的聚集實際上是很慢的。聚集之後,還要分派將領的統帶範圍,預先確定大致的行進路線,然後才能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