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業鳳眼微眯,說著:“父親是說……”他指指天。
“哈哈,我兒猜的不錯,為父正是此意。這天,很快,便會變了。風起雲湧,方能魚欲龍門。”
難得露出霸主雄風,李存義很是開懷。
“父親打算如何做?”李承業已然明白父親意思,只怕這事情要從上面去做手腳了。
李存義帶出一絲冷笑:“想那人生前,何等猖狂,儀仗這二府之力,便敢公然更改名號,在他活著時,的確不會有人敢對此提出異議,可他現在死了,那這筆賬,就該算在他兒子頭上了。有句話說的好,父債子償,便是這個道理,哪怕是義子,繼承了文陽府這偌大家業,也該付出些什麼了。”
屈右手食指,輕釦桌面,李存義思索片刻,看向一旁李承業:“承業,現在我李家能戰之兵,大概有多少?”
“回父親,編制內,有五百人,編制外,尚有一百人,其中三對為精銳死士。”李承業沉聲說著。
“這股兵力,雖說不弱,若想直搗黃龍,將那人趕下臺,卻是不易。”李存義斟酌著說著:“這事,不能由我李家一家去做。若是眾人起而哄之,縱然他有精銳之兵,亦難招架。”
“父親的意思,是聯合其他勢力?可一是,他們未必肯與我李家合作,二是引狼容易,送狼難,將他們引來,日後如何驅趕?”李承業遲疑說著。
“我兒所言不錯,但現在有二個郡,只要我們能佔一個郡,這勢便會掌握在你我手中……派人去朝廷,不惜一切代價,結交內侍,請他們勸說皇帝,下一道密旨,討伐王弘毅。只要我們有這道密旨在手,便可佔據一個優勢,不僅日後可以招兵買馬,亦可聯絡其他勢力與我李家合作。更能讓王弘毅處境尷尬,讓其集團分離瓦解。這事便交與你去做。”
“請父親放心,兒子定會盡快辦成此事。”知道此事重要性,李承業忙起身,應的說著。
“對了,你的二弟,性格魯莽些,文不成武不就,你這做大哥,若是得閒,便去教導他們一番,兄弟切不可疏遠。”李存義忽然又說著。
李承業垂首而站,嘴角忍不住一扯,忙恭敬說著:“父親,這事,卻是兒子疏忽了,以後自然會注意。”
“恩,既是如此,便下去吧,那件事,你儘快辦了,待有訊息再報與我知。”李存義突然多出幾分意興闌珊來,揮揮手,讓其下去。
李承業恭敬的應了,退出屋去。
待兒子出去,李存義方輕輕嘆息一聲。
想到前幾日,嬌妻在耳邊嘆息之事,他現在想來,只覺得心煩意亂。
如若不是愛妻提醒,他還察覺不到,這長子與其他几子間那種微妙關係,現在二個幼子送到江南,還有一個次子留下,若不介入此事,只怕日後兄弟反目也未嘗可知。
他並不覺得,這是愛妻挑撥,此女嫁入李家多年,除生育三子外,更是勤懇持家,溫良賢淑,對李承業與自己親生之子無有差別,這些,他均看在眼裡,為此也甚是感激。
“承業,莫要讓為父失望。”望著大門,李存義若不可聞的輕嘆的說著。
“父親此言,何意?”步出父親房間,李承業亦是鎖住眉頭,想到適才父親說話時,那忽然看不清的眼眸,李承業心裡很是不舒服。
快步向角門處走去,迎面卻走來一人,見到他,微微一笑:“承業。”
“見過母親。”看到來人,李承業忙恭敬的垂首行禮。
對面傳來溫婉聲音:“外面寒冷,莫要多禮,快起來。”
“是,母親!”李承業這方直起身,看向對面。
一個溫婉婦人,正含笑望著他,卻正是父親續絃之妻。
“剛見你走過來,一臉沉思,莫非遇到什麼為難之事?